“喲。”那位戴眼鏡的男人點點頭,目光打量著何雨柱,“做菜講究的可不隻是手藝,這店麵環境、出菜節奏、客戶回頭率,哪一樣都是大學問。”
“我這不是正琢磨開個飯館麼,”周父插嘴笑道,“讓他們先來嘗個鮮,給你提提意見,不吃白吃。”
“白吃?”何雨柱挑了挑眉,笑意不深不淺,“我這兒沒菜單,客人想吃什麼,全靠我心情。”
“就衝這句,我願意坐。”濃眉男人哈哈一笑,隨即大步踏進院子,掃了眼廚房那冒熱氣的窗,“看這鍋氣,不簡單啊。”
何雨柱招呼三人落座,又回到廚房,心裡卻並未如表麵般輕鬆。
“今兒這幾位,不是普通人。”他心中盤算著,“眼鏡那個,一看就挑剔得很,嘴刁得很,飯菜要是沒個‘驚’字開頭,怕是連碗都不肯碰。”
他不慌不忙,先下鍋爆香花椒和乾薑,再倒入事先醃好的羊肝,猛火快炒,鍋鏟飛舞間羊肝片翻騰如浪,香氣瞬間迸發。香料醬隨後入鍋,與甜麵醬混合後的色澤亮潤,熱油一燙,香味如雷鳴般炸開。
“嗆口,卻香得入骨。”他深吸一口,知道這味兒成了。
出鍋前,他點了一滴老醋,不多不少,隻為提味。那滴醋一入鍋,香味如被重錘敲擊,一層新的香氣迅速升騰,直衝鼻腔,直叫人垂涎三尺。
他將熱菜一一端出,連帶幾碟小菜和兩碗熱湯,最後還放了自己特調的酸梅湯,用來解膩。菜一上桌,那幾人還沒動筷,濃眉男就忍不住深吸一口氣,眼睛直放光。
“雨柱,這菜……”他咽了口唾沫,“這味兒,不比外頭那些大飯店差啊!”
“先吃,不好吃你儘管罵。”何雨柱淡淡道,語氣雖平,卻自信十足。
眼鏡男先嘗了一筷羊肝,入口即停,眼神竟有一瞬的凝滯。他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夾了第二筷,隨後第三筷。
“雨柱,這道菜,你以前學過?”他忽然問道。
“不是學,是記。”何雨柱慢慢說,“記了二十多年,隻為還原當年的味道。”
“……難怪。”眼鏡男輕聲應道,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自語,“這鍋火候,控製得極好,羊肝熟而不老,醬料調和得也妙。”
周父坐在旁邊,看著二人你來我往,心裡暗暗得意。雖說他沒何雨柱的手藝,但眼光他還是有的——能把幾位吃遍大街小巷的老饕弄得閉口不言,隻顧吃菜的,除了雨柱,怕是找不到第二個。
“再上一道。”何雨柱沒停手,轉身又回廚房。
這次他做的是紅油百葉結。薄薄的豆腐皮打成結,用辣油浸泡過夜,今晨重新熗香,調了麻醬和花生碎,拌入香蔥末和小米辣。
一上桌,濃眉男便驚叫出聲:“這可有意思,居然還有這種冷菜吃法!”
“嘴裡說不出風味,但味蕾記得。”何雨柱淡然道,語氣中透出一絲桀驁。
幾人吃得熱火朝天,連酸梅湯都被喝了個底朝天。廚房外的院落中,忽然多了幾道影子,是附近聞香趕來的鄰居。有人探頭探腦,有人乾脆走到門口探望。
“老何,今天做的什麼飯菜啊?香得我們家那狗都睡不著覺了!”一個拎著竹籃的老婦人笑著打趣。
“今天不接散客。”何雨柱頭也不回,依舊專心炒菜。
“你這飯香都飄三條街了,還想藏得住?”
“饞了自己回家炒。”他說得不客氣,但語氣卻沒有怒意。
濃眉男抹著嘴角油光,站起來衝何雨柱豎起大拇指:“老何,你這飯館,我要訂一年。”
“飯館?”何雨柱挑眉。
“你不是想開店?我出資、你掌勺、他負責打理賬務。”他指著眼鏡男,眼中透著興奮,“我就負責吃和拉人來吃。”
“我這不是飯館。”何雨柱平靜道,“我這,是做菜的地方,不做生意。”
幾人皆是一愣,場麵一時安靜下來。
但就在那安靜的氣氛中,何雨柱緩緩道:“不過——人來了、菜有了,我這個‘地方’也不妨多熱鬨熱鬨。”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明白,他雖嘴硬,心卻已動。
何雨柱站在廚房門口,手裡端著剛炒好的蒜香小炒肉,那一片片肥瘦相間的五花肉,裹著油亮的醬汁,在夕陽的映襯下泛著晶亮的光。他看著那一桌正吃得酣暢的幾位客人,眼裡透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今天的菜真是沒話說。”
“你這辣子剁得比剃頭刀還細,香得我舌頭打轉。”
“就是價格,要是再親民點就好了。”
那幾句無心之語如鈍釘紮入何雨柱的耳中,他神情未變,但指尖卻緊了緊,捏著碗沿的骨節微微泛白。
他不是沒聽見這些話,也不是沒思索過。
他知道自己這兒的菜,料重、火足、味濃,講究的不是粗飽,而是心頭那一口“喚魂”的味道。但價格一向高於附近那幾家小攤,也曾有客人抱怨過,隻是礙於他的脾氣與那把嚇人的菜刀,沒人真敢吵鬨。
可他心裡清楚,有些嘴刁卻兜裡拮據的老顧客,不是舍不得,而是真沒那麼多閒錢。他們願意來,多半是因為這口味,這點人情。
他沉默了一會,轉身回廚房,動作放緩了些。
腦海裡卻浮現出這些天來一樁樁小事。
那個穿補丁衣裳的老頭,三天兩頭來坐在門邊喝一碗湯,常常喝到一半,就低頭摸出幾枚皺巴巴的零錢,然後咧嘴笑著說:“今兒吃得值。”
還有那個年輕的小夥子,總是午飯點兒來,點一份最便宜的炒麵,吃得仔細,每根麵條都舔得乾淨,最後還不好意思地抹桌子,說:“這油漬我擦掉,省得你們費水洗。”
這些人……何雨柱不是沒看見。隻是他一直不動聲色,不是冷漠,而是心中一直在衡量。
“是時候做點調整了。”他終於輕聲說出這句話,語氣中多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溫柔。
他走出廚房,擦了擦手上的水跡,環顧著正吃得高興的幾桌客人。他清清嗓子,聲音不大,卻沉穩有力:“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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