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飽含悲傷的淚水的大小姐壓製住自己內心的情緒,又拿起抽屜裡邊中間放著的其他日記本,坐回到床邊準備再一次細細品讀它們。
再打開一本日記本的第一頁,她看到的也是一一幅自己小時候的畫像,畫像下麵還寫著“電影”兩個字。
這幅畫像,倘若她還記得,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當時她的模樣,小小年紀,脾氣卻大得很。
跟前麵剛看到的日記本一樣,這後麵看到的日記本每一頁的前麵記錄的都是故事,後麵描述的都是圖像。
在後邊的圖像中,有小少爺看到大小姐時她一個人的模樣,有他們在一起時作出各種親昵動作的場景,有她對他撒嬌時的可愛畫麵……
而日記的前麵則是記錄著他們在一起是歡樂度過的每一個周五晚……
帶著腦海中從前的回憶,大小姐翻開了手中日記本的第二頁:
第一場電影
能在電影院與一位叫曾隱默的大小姐相遇,是上蒼賜予我的恩德。
在與這位大小姐相識之前,我並不知道在賭場還有她這號人物存在,不是因為我孤陋寡聞不知其名聲,而是對於那邊的人,我從未有過要相識的念頭。
這是我出門看的第一場電影,也是她出門看的第一場電影,未相識之前,我坐在隻有我一個人的最後一排靠牆的一個小沙發上,而她則坐在隻有她一個人的第一排中間的一個大沙發上,我們中間相隔八個階梯。
第一場電影觀看結束後,因為不想與坐在這裡的其他人有什麼交集,我便決定最後一個走。
我們看的第一場電影是這晚最後一場電影,按往常,播放完這最後一場電影後,電影院該清場子了。
等著顧客一個個離開後,我又等了一刻鐘,但還是沒有等到這裡麵的最後一個顧客離開,她還不走,那我就先走好了。
我剛從最後一排往下麵走時,大小姐轉頭問我,為什麼電影還沒有開始。我回答,電影全部放完,這裡要清場了。
她說,我還沒看夠呢?
我說,可是電影已經放完了啊。
她說,我才不管有沒有放完,反正我還要看。
我看隻有她一個人,就走過去決定帶她走,興許她是從家裡逃出來的,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去,家人一定很著急。
我也不知道那一刻是什麼在驅使著我一步一步朝她那邊走去,我們本不相乾,因為她的一聲“喂”,更因為對她的一絲憐憫,從此我們走在了一起。
我走過去,她以為我是過去陪她一起看電影,便拍拍她身邊的座位招呼我坐過來。很奇怪,我竟什麼也未多說就徑直走了過去,還坐了下來。坐下來,我們倆相視一笑。
我們坐在一起,眼前的屏幕一片空白,頭頂上的燈依舊亮堂堂,我們是在看電影嗎?她很不耐煩,問了好幾句怎麼電影還不開場。我告訴她,說不定很快就開始了,再等等。
十分鐘過去了,電影重新開場。我想是因為我們的執著感染了再後門放映的師父,他才重新上崗為我們播放新電影。
新電影未開場多久,她就睡著了,可是我醒著,我便接著看。
不知過了多久,她醒了,可是我想睡了,我便睡著了,她接著看電影。
就這樣,我們輪流在睡著醒著看完一場又一場電影,直到第二天電影院開場。
電影院重新開場,我們是時候離開了。
我說我要去上學,她說她要去上班。
從電影院出來,她問我叫什麼。
我說我是小少爺李子龍,玻璃城堡的小少爺。
然後,我問她叫什麼。
她說她叫大小姐曾隱默,大正賭場的大小姐。
在快離開的時候,又不知是一種什麼力量迫使我大膽問了一句,下星期五晚上,你還來嗎?
沒錯,我問的是下星期五,昨天是星期五,下個星期的這天我們還會再見嗎?
她停下腳步想了想,半分鐘過後,答,還來。
於是,我們拉鉤相約下星期五晚再見。
我和她還會再見,於是我決定記住她,把她留在我的記憶裡。
那一夜,我們看了一場電影,是的,是一場,不是一夜。但我並沒有記住那場電影的片名叫什麼,因為我總想著如果我們能一直相約下去,這個世界所有的動漫電影我們一定都會看到。
我們會一直相約下去嗎?
我很喜歡她,這個叫大小姐曾隱默的女孩,我也很想與她一起再看場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