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華喜出望外道“她果真來了。快,替本王拿件外袍來。本王要去見她。”
“喏。”
彰華將衣袍穿好之後,原本興致勃勃打算前往大明湖,石萊卻走進來,一臉憂容,道“王爺,皇上召您進宮議事。”
青年點頭,歎息道“阿萊,你去告訴她,讓她在府裡等本王,不可讓她離開。”
石萊篤定道“王爺,你就放心去吧,小人保證,你回來後還能見到高小姐。”彰華的話他自是聽明白了,他要自己招待好白瀅,在他沒回來之前,不能讓她離去。
彰華來到宮門,就見無數國人成群結隊,拉著橫幅道“貪汙受賄,鐵證如山;有法不遵,為虎作倀;陸家司空,隻手過疆;餓虎口下,白骨泱泱。”
“受苦受難黎民百姓,作威作福陸家兒郎。”
“南翎皇室,替天行道;民脂民膏,錙銖必較”其中不少是農間的勞作者,也有城中的老者,布衣,和商人。
彰華放下車簾,在馬車上問石瀨,“怎會如此之快?”
石瀨搖頭,道“屬下也不知,王爺讓屬下去找的那幾位商賈明明說好今日才開始散播,想來不是他們所為。”
彰華眼睛微微眯起,“難不成是有人在暗中協助本王?”
“這——屬下不知。”
一進丹心閣,就聽見彰懷在破口大罵,道“朕將陸峰之事全權交由你來處理,你就處理成何樣?眼下大量國人聚集在宮外鬨事,你可知再這麼下去,朝野動蕩,民心憤慨,你要朕的顏麵置於何地,你讓我皇家的威嚴在南翎國人的心中如何重振?”
彰赫不敢抬頭,拱手道“父皇息怒,兒臣當日隻覺得證據不足以定罪,就這般將陸司空拘禁有些草率,這才釋放出來,未曾想會造成今日這種局麵。”
“眼下,隻能先將陸峰抓捕起來。”彰懷閉眼,聲音充滿強硬之色。
陸吾跪下道“皇上息怒,犬子這陣子一直在府上閉門思過,並未出來示人,此番能掀起滔天大波,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呀。”說完,目光與上前的彰華相撞,充滿了陰毒之色。
彰懷不曾動容,道“寧王,四皇子,你們還愣著乾什麼,將陸峰擒拿入牢。”
彰逸與彰輝異口同聲道“喏。”
蘇明不斷來回報國人的情況,說是已經有國人和宮中禁衛打起來了。
彰懷將目光投向彰華,道“華兒,以你看,要覆滅這場風波,該作何決策?”
彰華沉吟片刻,道“父皇容稟,國人之所以怒火滔天,並非容不下一個犯錯的陸峰,而是見不得自己處於生活困境,乃隻水深火熱之中。”
“此話怎講?”
“他們為了一滴水,一棵菜而大打出手,朝中的這些王公大臣,卻能整日花天酒地,大魚大肉,更可恨的是,這些奢華的生活,全部都是建立在他們的血汗之上,農間的勞作者要上貢糧食,作坊間的國人要被一些官員施壓,被迫上交財物,糧食;那些商賈就更不用說了,南翎日益漸進的稅收早已令他們苦不堪言,而陸司空,明明罪證確鑿被送進牢獄,國人眼看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原以為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卻不料隻是一場美夢,隻要有個戰功赫赫的將軍父親,隻要有顯赫尊貴的家世地位,哪怕觸犯南翎刑法一樣能淩駕在國人之上,他們豈能咽下這口氣。”彰華一鼓作氣地道出。
彰懷點頭,目光陰沉,望著陸吾道“看來如今,隻有處死陸峰才能平民憤。”
“請皇上開恩,”陸吾又瞥向彰赫,彰赫低頭不語。
彰華見狀,隱去心中的愉悅,“臣有一策,既不用殺死陸司空,也可安國人之心。”
彰懷皺眉,“你是想?”
陸吾恍然大悟,“燕王說得極對,對百姓施以恩惠。”
彰華會心一笑,望著彰懷道“陸將軍言之有理,隻怕一點小甜頭不足以平民憤,唯有推出一係列利民的舉措才可撫慰他們。”
陸吾一愣,他是說用恩惠平民憤,但沒說用變法改革的舉措呀。果見彰赫道“不可,政法事關江山社稷,乾係重大,豈可為了區區一幫刁民,說改就改。”
彰華看著彰赫,目光坦然,道“可眼下唯有變法這條路,才能團結國人,壯大我南翎。朝中不少臣子近年來不斷沒收國人錢財,充實自家財庫,他們早已咬牙切齒,此番對陸司空之事會有那麼大反應,完全是長期積壓的不平所致。”
陸吾閉眼,罷了,眼下隻要能救出兒子,變法就變法吧,插話道“燕王所說極是,還請皇上儘快下決斷,以確保我兒與國人無憂啊。”
彰懷點點頭,歎息道“事已至此,隻能如此了,準奏。”
見聖上已經下令,彰赫知道再怎麼勸阻都沒用了。
此言一出,有人已經看出名堂。自打燕王提出變法一事,此後朝堂出現兩派,一方為支持,一方為否決,爭端不休。
陸吾自個也微微一驚,施舍恩惠雖是他此刻提出,但完全是迫於無奈,若不再安撫國人,隻怕陸峰就要再次入獄了,可他並沒有說要變法改革,此番彰華提及變法一事,由他先提出方法先打破原本的僵局,突然覺得是為彰華作了嫁衣,彰華不過順水推舟罷了。然而,此刻此番情景,他卻無法提出反對意見,腦子冒出一個疑問,為何事情會湊到一起,陸峰的事為何會弄到上寧城人儘皆知?
旁邊的彰翰心中一跳,聰明的他又怎會不知,彰華提出新政受阻,散播陸峰一事引起民憤,既可斬斷楚王的爪牙,又可對朝廷朝臣施壓,乘機提出自己提倡的新政,安撫臣民之心。步步緊逼,環環相扣,就算楚王反對,陸吾為保住兒子,也會力保變法成功,楚王還需陸吾相助,定不敢與陸吾動真格,如此,萬無一失。彰翰不由得望著彰華,好個彰華,好個燕王。
將陸峰逮捕過來的彰逸聽聞此事,越發地佩服彰華這個弟弟。
陸吾馬上明白過來自己是中了彰華的奸計,既然你會順水推舟,那我也會。立馬提出一事,道“皇上,臣經過此事,誠惶誠恐,原本以為我兒九死一生,不料經過燕王一番說辭,我兒立馬有一線活路。為報答燕王的救命之恩,臣懇請皇上賜婚,將臣之女,陸姱許配與燕王為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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