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瀅搖搖頭道“宴會再盛大,終究不是為我而設,我去了,也不過是個過客而已,與其一群人狂歡,還不如來這迷津河看風景。”
鳩淺目光突然變得赤誠,像是膜拜心中的女神,笑道“當你在看風景時,說不定你也成為了彆人的風景。高小姐神若西子,無論去了哪裡,都能引人矚目。”
白瀅未曾察覺,淡淡的笑容似乎被陽光融化,“我何德何能,能得鳩淺你的盛讚。倒是那陸小姐,端莊秀麗,她才是男子心中的月光吧。”
鳩淺的聲音漸漸冷了下去,“她隻能裝飾彆人的台麵,”隨即融進溫度,“而你卻能裝飾彆人的夢。”他明淨的眼眸似乎有點發亮,臉頰也是難得的光暈,好像,好像不太對勁地熾熱地看著白瀅。
白瀅輕輕避開,心有點慌,慌忙扯了扯嘴角,道“鳩淺,你今日為何不用跟著楚王?”
鳩淺原本差點喊出口的“瀅瀅”立即咽了回去,方才顫抖的心也忽地沉下,歎氣道“和你一樣,我不喜歡南翎貴族的宴會。”
胸口悶得慌,想起在北齊那美好的時光,鳩淺不知哪來的火氣,隨手扯了根手邊的野草向河裡扔去。白瀅眼睜睜地看著那輕盈的野草,竟然仿佛利箭般飛射出去,而且還能飛得很遠,拍拍手道“哇,你這好厲害,教教我。”
鳩淺一笑,從地上撿起兩塊石頭,遞了一塊給白瀅,道你看,這樣。說完便將手裡的石頭扔向河裡,石頭竟然砸出幾個水花。白瀅看得直瞪眼睛,自己也丟了一次,卻在河邊撲通兩聲,瞬間掉進河裡。
鳩淺又撿了一塊,放在白瀅的手中繼續教著……
王府宴上,朝臣已齊聚一堂,為彰華與陸家祝賀。彰華將陸姱送回寢殿後,也來到正廳與眾人寒暄。高文晏與彰琪坐於一處,彰琪足月不見心上人,此時見到他就坐在身側,眯著眼直樂,不斷尋找話題與之交談;高文晏不時報以一笑,微微應付著她的話。
“高文晏,你上回的風寒好了沒有?”彰琪睜大雙眼,臉上一片喜滋滋的嫣紅,宛如鮮花點綴。
“好多了,多謝公主掛念。”高文晏想起上回彰華用來警告自己的兔肉,眉頭越皺越緊。
彰琪不避嫌地摟上高文晏的臂膀,為高文晏夾菜,“高文晏,來,多吃點。”
男子感到彆扭,將手臂輕輕從彰琪手裡抽出,拱手道“多謝公主美意,微臣胃口不舒服,吃不了那麼多菜。”
彰華在與皇後,容妃等宮嬪貴女交流後,徑直來到高文晏這桌,高文晏抬頭,冷冷地迎上彰華森然的目光,青年勾唇一笑,高傲地揚起頭顱,俯視著坐在彰琪身旁的高文晏,“舍妹嘴碎話多,偏偏她就獨喜在少相麵前賣弄,本王真是要感謝少相的耐心陪伴;今日若不是你在,隻怕本王無法心安。”彰華的言下之意,高文晏豈會聽不出來,白瀅不肯來燕王府,若是他不來,反而叫他費神。
高文晏冷冷一笑,他一向溫潤的臉龐結起一股少見的寒意,就算他是自己的主子,也絕不能因為白瀅而失了該有的傲骨。倒是彰琪不明所以,嘟囔著嘴道“三哥,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妹妹的,今日換做高瀅陪伴你,你還會說她賣弄嗎?”
彰華挑眉笑道“自是不會,相信三哥定會像少相此刻一般,心猿意馬,好不快活。”
彰琪羞垂下頭,想起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自己,呢喃道“是嗎?”
順間,高文晏的眼神凍結成冰。
彰逸,彰赫,彰輝幾人坐於一桌,原本幾人嬉笑怒罵,場麵一度和諧。彰赫這時瞧著彰華正朝這邊走來,途中,不時有皇親攔下彰華,有的向他敬酒,表達恭喜之意;有的則是想攀附彰華,眉眼之間充滿獻媚之態,不時盛讚彰華的年輕有為,推出新政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彰赫閉眼,深吸一口氣,暗忖,彰華,總有一日,我要將你踩在腳下。
轉眼之間,那人已來到桌旁,彰輝笑嗬嗬道“三哥,好久不見啊。”彰華微笑不語,倒是彰逸侃笑道“四弟整天跟大哥混在一起,有時也要常來燕王府走動,大家都是兄弟。”彰赫突然站起來,“我身子不適,你們自便。”
眾人知道他是討厭彰華,他們二人素來不睦,也就不在意。
崔念雲此刻正在房裡,清淺透過窗戶聽到前院傳來的樂舞聲,想必場麵十分熱鬨,道“側王妃,外麵好熱鬨。”
崔念雲坐在梳妝台上,自顧自地畫著遠山眉,道“再怎麼熱鬨都同我無關,王爺竟然為了幾多蓮花,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將我訓斥,還罰我閉門思過,真是半分情誼都沒有了。”
這時,外麵有人敲門。清淺一喜,對崔念雲道“側妃娘娘,說不定是王爺改變主意了,讓小臣過來接我們去前院熱鬨熱鬨。”
崔念雲噗嗤一聲,冷笑不語。
清淺急急跑過來開門,一見竟是彰赫,隻見彰赫一臉春風,笑道“你家娘娘呢?本王找她。”
清淺望了內室的崔念雲,支支吾吾道“楚王,這是側王妃的寢殿。”
誰料彰赫一臉不耐煩,用腳踢向清淺的膝蓋,“滾開,死丫頭。”
清淺順間倒地,見彰赫仍蠻不講理地走進,衝上去抱住彰赫雙腳,“楚王,你是娘娘的夫兄,怎可如此無禮?”
彰赫俯視,扇了清淺一巴掌,辱罵道“臭丫頭,竟敢管起你主子的閒事。”
崔念雲急急跑上來,拉住彰赫的手,“你乾什麼,她是我的人,你這般沒規矩闖進來,她當然是忠心為我”。
清淺一怔,睜大眼睛,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主子,竟然跟王爺的兄長好上了,她這是背叛了王爺。
崔念雲不屑向清淺解釋,對清淺道“你先下去,此事不得張揚。”
清淺點點頭,道“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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