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韓玥提出求娶彰琪,大殿突然啞然無聲。韓玥雖是東黎人,但為南翎多次立功,顯然是將南翎當成自己的家。
此話一出,眾臣心中感歎,彰琪腿腳已廢,嫁給韓玥也罷。
於是有舊族老者附和道“公主已到了適婚年齡,是該婚配,韓將軍至真至誠,皇上何不同意?”
“然。”
韓玥聽言,心裡微微鬆了口氣,原本以為他們會因自己身份特殊而心有芥蒂,未曾想到,竟是這番順利。
片刻,彰華的話傳來,“翰卿待公主之心,令朕十分慰藉,然,此事須聽從公主意見。”
此話,令眾人啞然,身為皇室公主,婚姻大事豈能由她做主。有人正想反駁,隻聽彰華又道“朕隻有這麼個妹妹,眾卿皆知,她命運坎坷,朕心中憐惜,她願不願,朕都得經過她的同意。”
韓玥剛想發言,就見彰華揮臂止言,“朕十分在意妹妹的看法,然你是朝中重臣,朕也不會委屈你。”
話已至此,韓玥隻能遵令。
一場求娶的插曲,就這般過去,大殿又是歌舞升平,彰華眸光黯然,以不勝酒力唯由,先行離開。
玉壺天的無數鮮花尚未開放,眼下尚處寒冬。樹上都是厚厚的積雪,天空卻明亮而透鏡。
彰華負手站在庭院中,遙望夜空,那時,他擁著她在雪林中親吻……往事曆曆在目,絞得他心中發痛。
她曾說過,“一年一見,不如不見。與其在長河界限,怒濤奔川的一方守著對方,不如瀟灑放手。”
所以,瀅瀅,你是打算一絲機會都不留給我了嗎?你到底在哪裡?
突然,一個淡黃色的身影閃過,“誰?”彰華嗬斥一聲,隻見寒英緩緩走來,跪在彰華麵前。
彰華回過神來,忽而又輕勾唇角,寒英一向冷漠,誰都不愛搭理,未曾想到,她走了,隻有寒英會來此。
隻聽寒英輕聲道“臣妾有罪,臣妾不該來此,打擾皇上。”
“你為何來此?”彰華並無責備,語氣淡淡。
“臣妾有個不情之請。”寒英鼓起勇氣抬眸,“皇上,臣妾請求皇上,放臣妾出宮。今日是蓮貴妃百日之祭,臣妾來此是想探望她最後一麵,好留個念想。”
百日之祭?彰華聽言差點摔倒。
一旁的石萊趕緊將他扶住,“皇上。”
彰華正了身軀,盯著寒英目光淩厲,“誰說她歿了?”
寒英一嚇,也是跪坐在地,彰華見狀,緩了緩心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朕隻是還未將她找回而已。”
寒英點頭,不敢答話。
彰華閉了閉眼,貪婪地汲取這庭院中的幽靜,猶如那個恬靜淡雅的女子,就陪伴在他身邊,良久,他睜開眼睛,“你進宮這麼久,朕都未見你提過離宮之事,此番,為何提及此事?”
寒英抬頭,小心翼翼地道“臣妾與娘娘感情深厚,之前在王府,在皇宮,一直有娘娘此等知己為伴。然此番,高山流水不複存在,臣妾的心弦也跟著斷了,在這座冷冰冰的皇宮,臣妾隻覺得了無生機。正如皇上所言,娘娘一定還活著,臣妾要走出宮門,去尋找娘娘的氣息,也想開啟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