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聽見了,紛紛垂下頭。白瀅恨不得撕爛他的嘴,當著眾人的麵言語曖昧,令她羞愧,也叫她憤怒,正想發火,轉念一想,他早已不能左右自己的情緒,於是平複心情,“皇上若不想說,那就不說好了。都怪民女,沒有自知之明,民女豈敢冒天下之大不敬,直呼皇上名諱。”
見她神色淡然,彰華果然將戲謔的眼神斂起,胸口仿佛被人用針狠狠地紮了一下,白瀅彆過頭,裝作沒看到。
片刻後,他呢喃說道“那帖子是偷來的。”
什麼?白瀅訝然,他竟然這般“胡作非為”,若是被拆穿,他們豈有活路?而他是南翎國君,怎能如此兒戲?
見白瀅神色,彰華急問道“你可是關心我?”
白瀅垂眸,片刻才道“皇上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想來會遇上的後果都提前做好對策,民女隻是一弱女子,皇上何須民女擔憂。”
彰華放在馬僵的手猛然握緊。
白瀅似乎想到什麼,“皇上不擔心被偷請帖的人追上?”
彰華一笑,“那人乃依奈一部落的人,名喚亭鬆,此人支持皇子哈瑪。”
白瀅睜大眼睛,仔細聽著彰華的話。
“前日,我早已命人去其部落,言之,南翎國君將至依奈,且我那下屬與那部落的族長頗有交情,那族長聽到我要過去,又有貴金相贈,怎會不歡迎?他必會拉著亭鬆一起在依奈等我,等他發現哈瑪的請帖被偷,我早已混進烏孫。”
“竟是如此,”白瀅點點頭,暗忖,知己知彼,一向是彰華的作戰策略,“哈瑪以為我還在代夷,會繼續派人刺殺,殊不知,我早已命吳高假扮成我,在府邸等候他們。而我們這邊,若哈瑪派出的鐵衛與我等隊伍為敵,有亭鬆的請帖,他們也不敢如何。若他們敢亂來,哈瑪說不定會責備他們,害他失去一盟友。”
“若那些鐵衛腦子沒問題,肯定不敢為難我們。”
“若鐵衛愚笨,也無妨,這一路上到處都有商人劍客,隻要我亮出依奈人受邀的帖子,他們見是亭鬆,必會相助,反而能給皇子哈瑪留下罵名,叫他聲名狼藉。”
原來如此,白瀅深呼吸,他真是運籌帷幄,前日就開始想著算計,南翎國君,舍他其誰?
彰華又道“此刻,我們不能停留。”
白瀅皺眉,“你是想說,若那些鐵衛發現不妥,返回的話,我們恐怕有危險。”
彰華點頭,“然,”又轉頭對石瀨說道“派一人悄悄跟蹤,看看那些鐵衛去往何處。”
石瀨領命。彰華又看向那會講烏孫話的護衛,“你曾說過,這一帶有紅柳林,還有水池,今晚,我們便到池邊休息,躲避鐵衛。”
那護衛道“皇上,前方二十裡,便是水池所在,它就在林中。”
彰華點頭,又對白瀅道“還有二十裡,你必須同我共乘一騎。”
“為何?”她不解問道。
彰華垂眸,但她神色糾結,暗歎一口氣,突然伸手一拽,白瀅瞬間被他拉到身前,穩穩坐在馬背上,也坐在他的懷裡。
白瀅一驚,身子僵硬而扭捏,“皇上?你這是為何,民女身子疲憊,坐在馬車上可休息。”
“坐在我身邊一樣可休息,”頓了頓又道“馬車終究比騎馬慢了些,我等需要趕時間。你若累了,可靠在我懷中,稍候便能到。”
“不……”
彰華按住她微微掙紮的身子,“你隻有同我一騎,才能抓緊時間前行,坐在馬車隻會拖慢行程。我並非刻意,還是你往歪處想了?”
最後一句,他湊到她耳邊悄悄道,令她尷尬不已,羞紅了臉,環顧四周,石瀨與眾多護衛仿佛都沒聽見,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