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照煙京!
且說這一日,秦世子早早出府,直到日落西山,秦王府的仆人們忙前忙後架起雲梯點亮整座王府時依舊未歸。
秦郡主擔心不下,便帶著潘龍、魏齊等二位副將前去尋人,第一目標自然是奔著柱國侯府而去,托秦世子的福,眾人來到柱國侯府自然是沒得什麼好臉色。
自討了個沒趣後,郡主三人一路打聽,可算是將目標鎖定了冀州第一酒樓‘尋花樓’。
一路上魏齊那漢子可謂是怨聲連連,為什麼因為秦世子犯的錯,這些柱國侯府的小兵小卒要算在他的頭上,又因為同行的郡主和潘龍人緣都比較好,所以大部分的口水都吐到了他的身上,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郡主,潘龍二人一路上聽得魏齊這漢子嘰嘰喳喳,可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暗自忍耐許久,皺著眉頭可算來到尋花樓所在,此時已是白晝交替之時,街上行人寥寥無幾,為了節省時間,幾人特地騎馬而來。
酒樓門外左右兩處分彆各有一間馬室,正拴著幾隻體態不一的馬匹,臭氣熏天。幾人見到,翻身下馬,捏住鼻子將韁繩在光禿禿的柱子上飛快繞上幾道,綁了個結實後,便匆匆入了酒樓。
那掌櫃老張正躺在老板椅上悠哉悠哉的哼著小曲,手裡打著竹排,很有節奏的左右搖晃,發出‘啪啪啪啪!’的撞擊聲,另一隻手則翹起蘭花指咿呀咿呀的放聲歌唱。
時不時還騰出空來吩咐著店裡的夥計收拾桌子板凳。
要說他也是命苦,放著好好的京官不做,偏偏被派到這冀州窮苦之地去當什麼酒店掌櫃,搞得現在妻離子彆,終年難得一見。
尤其是近幾年,皇帝手中的權力外散,很多事情心不由己,尤其是對於邊疆的掌控力越來越弱。
眼看近些年雲南王府和北秦王府大有崛起之勢,皇帝一邊差雲南王一雙兒女進京授予爵位,一邊令他務必拆散秦世子和餘淩薇的感情。
雖然餘侯是非常忠心的效忠皇帝陛下的,可在陛下眼裡,不管你反不反,隻要你有能力反,就必須斬儘殺絕,隻有如此,權利才能緊緊握在皇帝自己手中。
可他一個店掌櫃能做的事情太少,隻得一邊哄著世子殿下吃喝玩樂,一邊去給餘侯爺出主意,這些年銀子也沒少花,心也沒少操,就是改變不了餘小姐的心思。
好嘛,皇帝左右逢源,終究自己把自己繞了進去,東宮太子借助雲南王府的勢力近些年竟能與皇帝平分秋色,礙於京中局勢的壓力,皇帝明麵上可算是同意了秦、餘兩家的婚事,身不由己嘛!他也可以理解,可皇帝做了好人,他就隻能做惡人了。
所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事到如今,他能做的也就這些了,若還是拆不散那兩人,他也沒招,總不能賠上自己的性命,退一萬步說,老皇帝還能坐穩皇位幾年尚未可知,他也不必為表忠心太過得罪兩大勢力,點到為止便好。
店裡要打烊了,一位店夥計正手拿浸濕了的破布毛巾用力拭去門上的灰塵,為明日做生意事先準備。
遠遠望去,便看到女郡主三人,不由得眼前一亮,隻見女的國色天香,男的一表人才,當然,這個一表人才自然不包括最後麵的漢子,那小廝急忙將毛巾耷拉在肩上,快步迎出門去。
“呦!幾位這麼晚了,是來住店?”
“不是住店!”女子一身白衣,大大方方的搖搖頭道“我們是來尋人!”
“尋人?”那店小二聽得是來尋人,熱情大減,撇撇嘴道“幾位若是尋人,還便請回吧!”
“哦!”女郡主略顯不悅,耐著性子道“為何?”
那店小二指了指酒店大門上的“尋花樓”三個大字,解釋道“幾位有所不知,這酒樓本就是龍魚混雜之地,難免會有一兩住戶的仇家尋上門來,所以,本店的規矩就是不能泄露任何住戶的身份信息。”
“所以我勸各位!”那店小二斜著眼睛,露出了兩個大門牙“要是來住店,小人歡迎之至,但若是尋人,幾位算是來錯了地方!”
“你又如何能確定我們幾人便是來尋仇的?”女郡主十分好奇。
那店夥計指了指女子身後的魏齊,隻見那漢子滿臉不爽,凶神惡煞的臉上鼻孔不停地喘著粗氣,就差寫著“我很不爽”這四個大字上去。
女子嫣然一笑,可算是知道這小廝在擔心什麼,粗漢魏齊卻覺得甚是憋屈。
“什麼意思?俺老漢長得醜就是惡人了?”未及郡主再次出言,那粗漢魏齊就大大咧咧的開口,語氣極為不善。“我且問你秦世子今日可曾來過?”
“來找秦世子?”那夥計狐疑的看著漂亮女子身後一高一胖的兩名大漢,尤其那看起來粗壯的大漢,一副惡叉白賴的樣子,袖子都已經高高扁起,心道你這幅模樣,不是來尋仇是來乾什麼的。若是秦世子出了事,自己還能有好日子?乾脆直接回拒道“小人今日確實未見過秦世子,幾位想來是找錯了地方!”
魏齊指著他的鼻子道“酒樓不是對住戶信息保密嗎?你這廝這次怎地回答如此乾脆!”
那店小二弱了氣勢,卻依舊嘴硬“秦世子今日未曾來過,不在酒樓,我也不算是泄密!”
魏齊那漢子大眼一瞪,‘蹭蹭蹭’幾步上前,跨過女子,一把抓過那小二的衣領,怒道“敢騙你魏爺爺,俺早就打聽過了,秦世子午時來的尋花樓,至今未出,是否?”
“哎呦!大爺饒命,有話好說!”那店小二被粗漢抓起衣領,整個身子騰在半空,雙腳直登,嚇得臉色蒼白,眼淚都要流出來,卻仍是叫道“秦世子今日真沒來過!”
“呔!既然如此,俺們自己找!”店小二像隻小雞一樣,被魏齊抓住脖頸,一個用力,直愣愣的朝著一張桌子飛去,可能因為力道沒有使好,那小二落地時是臉朝下!
“啪!”的一聲!
如此動靜,自然是驚動了正陶醉其中的掌櫃老張。
隻見他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叉著雙腿,透過黑色的衣袍露出兩條腿上貼身的白色塾褲,指著門口的三道身影怒斥道“何人膽敢在此鬨事?”
那店小二見到自家掌櫃,急忙裝出一副慘樣,連滾帶爬的奔向自家掌櫃,其實他不用裝,已經夠慘的了,緊緊抱住自家掌櫃的大腿哭訴。
“是你魏爺爺,你要如何?”魏齊那漢子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在柱國侯府受了一肚子氣,正愁沒地方發泄呢!
掌櫃氣的暴跳如雷,心道怎麼這廝打了人還如此囂張,走近一看,這人怎麼如此熟悉,再看的仔細些,嗯“無雙郡主!”
“掌櫃的就是他,就是那漢子打得我!”那店小二站起身來,氣勢洶洶的指著魏齊那漢子。
然後!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店小二又一次飛了出去,比之前那次飛的更遠。
“原來是郡主殿下!真是有失遠迎!”店掌櫃老張手心朝內,兩隻手不停地揉搓著,皮笑肉不笑。
“嘿,你這廝不是要乾架嗎?”魏齊那漢子不依不饒,用比一些女人還要飽滿的胸脯頂的店掌櫃老張不住後退。
“誤會!誤會!”老張躲過魏齊那漢子的肉蛋蔥雞,急忙對郡主陪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