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澄緩緩坐直了身子,麵露驚訝。
她沒想到,他們會將當年她隨口捏造的一個什麼澄門煉丹協會放在心上。
還將這個協會成立的日子當成一個特殊,值得紀念的日子。
霓凰:【澄門煉丹協會?】
蘇澄心情複雜:【……我曾教他們煉丹。】
霓凰:【懂了。】
澄三又給自己倒了杯酒,開始絮絮叨叨:“從前,每年的今天,我們五個人都要小聚一下。”
“每次小聚的時候,我都特彆開心。”
“很開心加入了長白宗,被宗主賞識,送去跟著小澄師伯學煉丹。”
“很開心,因為跟著小澄師伯學煉丹這件事,讓我們從此成為最親密的朋友。”
他笑著依次將酒杯往二人墓前推了推,“來!乾杯!”
澄四是個愛哭的性子,沒過一會兒就紅了眼睛。
“原本是五個人的小聚,從八年前開始,就變成四個人小聚。”
“如今,就隻剩下我們三個人了。”
說著說著,她就變得哽咽起來。
蘇澄愣了一下,【澄大已經走了八年啊……】
霓凰對蘇澄的所有事情都感到好奇,她問:【因何而死?】
蘇澄歎息:【死於門派之間的恩怨。】
【那時若是能早來一步,他便不會死。】
澄三揉了揉澄四的腦袋,無奈道:“來之前說好了不哭的。”
“這才說幾句話,就又開始哭了?”
澄二上前遞給澄四一張帕子,“快擦擦,哭花臉就不好看了。”
澄四接過帕子,擦了一下然後撲進澄二懷裡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澄二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撫:“好了好了,這不是還有我和澄三陪著你嗎?”
澄三在邊上看著,十分無奈。
他轉頭去看澄五的碑,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傷。
他在墓碑前蹲下身來,輕輕撫摸碑上的刻字。
“你個傻小子,平日裡那般膽小的一個人。”
“怎麼遇上事了也和澄大一樣莽撞?”
“澄大走後,師父是不是叮囑過我們,遇事不要慌,不論遇到何種情況,保全自己才是最要緊的?”
“你向來聽師父的話。”
“師父隨口說的一句‘衣著不潔是為不尊不敬’這種屁話你都記得死死的,連衣角都不讓我碰一下。”
“保全自己這句你怎麼就沒聽進去呢?”
他漸漸的也紅了眼眶,卻還是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實在忍不住,便舉起酒壇,仰頭猛灌一口。
想借仰頭的機會,將眼淚給逼回去。
一口不夠,便兩口。
兩口也逼不回眼淚,他便一直喝。
沒過多久,他臉上就泛起了紅暈。
澄二蹙眉,上前奪過就壇,“你酒量那般差勁,喝這麼多做甚?”
澄三已然喝上頭,一時不想停了,便去拿另一個酒壇。
澄四手疾眼快抱著酒壇就退開,“你一醉便三日不醒,不許喝!”
澄三沒辦法,隻得作罷,跌坐在地上,垂著腦袋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