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音看著李牧,眼中神情複雜,又低下頭去。
李牧能這麼說,她心中自是開心的。
隻是……一想起南域而今的局勢,她就依舊忍不住擔憂。
強如玄音門神遊上百,除了沒有洞虛強者坐鎮,儼然已經可比絕頂勢力。
然而麵對這場靈脈之爭,卻依舊是獨木難支。
“你不明白……我說過了,現在的南域局勢,根本不是各家叛亂這麼簡單!”
許妙音又是一聲美妙的歎息,神情黯淡。
“大月對大炎的覬覦並非一日,對南域也多有滲透。”
“加上早早就得知了妖族南下的消息,派了許多強者繞道南海,潛入南域。”
“眼下的南域,幾乎大半的城池宗門之中,都有大月的人……且還不少。”
“這些人本身便是一股不俗的力量,已然足夠主導南域走向。”
“他們彙聚起來,絕不是任何一個單獨的強者可以抵擋!”
說著她又凝視著李牧,勸說道:
“你剛剛提到徐微之,那應該也知道徐家在西南之地的處境。”
“西南各家除了他徐家,幾乎儘皆叛亂……”
“可整個南域,像西南各家的例子,幾乎數不勝數。”
“甚至南域最古老的幾個一流家族,光是我聽說的都有好幾家投靠大月,如今各據一方。”
“這些家族也都有神遊巔峰坐鎮……你想想,這些人若是聯合,該如何應對?”
許妙音苦口婆心,將南域的諸般危險一一闡述。
李牧一並聽在耳中,神色卻絲毫不變,依舊平靜而自信。
南域的危險,確實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從許妙音的視角看來,這與其說是異常叛亂。
倒不如說是大月所準備的,一場早有預謀的侵略。
甚至於看這架勢,倒是大有直接奔著覆滅大炎而來。
作為同為人族所建立的大國,在異族入侵之際,卻弄出這般手段。
大月的行事,委實是過於陰險惡毒了。
但也正因如此,李牧才更不能避退。
天斷山脈的前線已然岌岌可危,若是任由南方淪陷,隻怕屆時整個前線都要因此崩潰。
況且……他本身其實也沒有什麼退路可言。
他能退到哪裡去呢?皇城麼?
他如今已然是皆敵,曹燕高三家想殺他,許文成等幾個一品大員想殺他。
甚至還有一大堆神遊家族,同樣也視他為仇讎。
剩下的出路,不過是回到福水城,可那裡也馬上將要變成前線了。
整個大炎,哪有什麼可供安寢之地呢?
“南域的情況確實危險,如你所言,或許確實連神遊巔峰都未必能平。”
“可對我來說,這場南域之行,本就沒有退路可言,唯有逆水行舟而已!”
李牧將九霄從腰間取下,放在眼前,緩緩抽出其中的鋒刃,看著自己的眸子倒映在銀色的劍脊上。
“皇城之中,有太多人盼著我死,這些人會想方設法的殺死我。”
“可我不會死,我還要踏足劍道之巔,怎會輕易倒下?”
“這場戰鬥,對我來說既是危險,也是造化……”
“我會在不斷的戰鬥之下,取得戰勝他們的能力!”
劍刃上倒映出一雙充滿了野心和自信的眸子,閃閃發亮。
一抹血光從中飄過,這是劍身之中的血煞之氣,為他增添了一絲懾人的殺氣。
許妙音微怔,她對李牧在皇城的處境並不是很了解。
畢竟皇城遠在天邊,和南域隔開太遠,加上這陣子的動亂,讓消息的傳遞也受到了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