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戰場上鮮血橫流。
幾具殘軀橫七豎八的倒在大地上，殷紅的鮮血在大地上流淌。
天邊亮起一點微白，原本深邃的星空不知何時已然淡去，黎明的光芒在東方悄然升起。
五光十色的靈力化作如同雲煙般散開，回饋於天地間。
神遊隕落的異象已然被李牧以劍意震散。
微亮的夜色下，李牧麵色蒼白。
他那一身壓倒一切的氣勢，在徹底擊殺五人之後，便立刻如同漲到極限的潮水般落下。
看著身前滿目瘡痍的殘破大地，他透過元氣細細感知。
在徹底確認周遭無人之後，李牧晃動兩下，宛如一下抽空了所有力氣，一下坐倒在地。
原本狂暴的地煞之氣，在他身下卻變得無比柔軟，輕柔的托舉著李牧。
九霄劍靜靜的插在大地上，附著在上麵的意晶已然不見，劍身的光芒，以及那一抹血色都隱匿不見。
疲憊——這是李牧此刻最唯一的想法，幾乎充斥在肉身的每一個角落。
無邊的痛楚從皮肉筋骨中傳來，幾乎痛徹心扉。
可肉身此刻甚至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為這疼痛做出半點反應，連戰鬥時洶湧流淌的血液都緩了下來。
這一刻，他有種強烈的衝動，想要就此躺在大地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可他的理智沒有讓自己順從這個衝動。
這要是一覺睡下去，天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李牧強行維持著意識，從儲物戒中取出兩枚丹藥，看也不看直接扔進嘴裡。
濃鬱的藥力第一時間化開，被補充入乾涸的造化本源。
甚至於還有些本源吸收不及的藥力直接透過經脈，流淌開來。
身上恐怖的傷痕在愈合，筋肉之中的骨頭中傳來一陣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原本微白的麵色多了一絲紅潤，但這並沒有令李牧身體中的疲憊消解。
這一戰他將自己逼得太緊了——或者說，最近的這一整段時間，他都將自己逼得太緊了。
連續數次在生死間徘徊，一次次激發自身的潛能，換做常人早該崩潰了。
也就是李牧本身底蘊足夠，意誌又堅定。
可饒是如此，這也是一個極大的負擔，不論對於肉身還是精神皆是如此。
此刻大戰結束，他切身的體會到了什麼叫精疲力竭。
縱然肉身的創傷在不斷恢複，造化本源得到彌補，可依舊感覺到沉重的感覺彌漫全身。
“還真是一場苦戰啊！”
李牧不由得苦笑，除開當初被朱雀妖王離火所傷時之外，這當是他最狼狽的時候了。
不過雖然狀態狼狽，但對這一戰的收獲，李牧還是頗為滿意的。
不僅滅玄劍法再度進步，劍法速度大增。
他對於大地元氣的運用也更上層樓，開始學會了以此來感知環境，並借助其提升自身的機動性。
而除此之外，最大的收獲，還是他終於可以一直保持凝聚意晶了。
這算是一個意外之喜，原本李牧還以為得自己徹底將劍意淬煉圓滿才能做到。
不想在這一戰的逼迫之下，意誌始終處於緊繃的狀態。
最終竟是從頭到尾，一直保持著意晶的存在。
雖然說對精神的消耗極大，但意晶對他的戰力的提升是顯著的。
唯有凝聚意晶的情況下，他才真正擁有殺傷神遊巔峰的能力。
“隻可惜……劍中意卻這樣消耗掉了！”
李牧一手撐地，頭顱後仰，忍不住輕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