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素兒又問了他工作的事情,程良智跟她講了自己和鎂君都在上海工作。
“這麼說,以後連找你蹭飯吃的機會也沒有了?”黃素兒說。
“你這話說的,你隨時來上海,我倆隨時請你吃飯。”程良智說,“不過你是個大忙人,還要繼續讀博,確定去北大了嗎?”
“還沒有確定,又不是想去就都能去的。”
到了飯點,黃素兒要請程良智吃飯,祝賀他畢業。“要不要跟你女朋友報備一下?還是說,得提前申請。”
程良智無奈地看著她,“現在怎麼這麼愛開玩笑了,去俄羅斯進修完,說話越來越不符合你文學院院花的氣質了。”
“我本來就不是,至少在你麵前不是。”
陳鎂君和舍友孫嘉欣等人在外麵吃過飯回宿舍的路上,聽到後麵有人在喊“嘉欣。”
回過頭,原來是趙盼盼,她和孫嘉欣是老鄉。陳鎂君曾做過一次驚月詩社的報道,也認識了趙盼盼。
“盼盼,北京那麼好的單位都簽了,為啥又毀約去了上海?”孫嘉欣問道。
“可能是北京太乾燥了,不適合我。”趙盼盼回答。
“哈哈,我們的盼盼是水做的,在北京會被蒸發掉了。”孫嘉欣說。
陳鎂君說“嘉欣,還有一點你沒有想到。江南的意境比較適合寫詩,這樣,我們的趙社長才能繼續為我們寫出揚葩振藻的詩歌。”
趙盼盼說“你們又笑我,嘉欣陪我去那邊的複印社拿點東西吧,稍微繞幾步路而已。”
大家陪著趙盼盼一起,路過餐廳時,她突然說“你們看那不是素兒學姐嗎?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眾人順著她的指間看過去,果然是黃素兒。
“她對麵的是誰,莫非是她的男朋友?”
陳鎂君隻看背影也知道那人是程良智,“不可能,”她脫口而出。
孫嘉欣剛想說,你怎麼知道的,仔細看了看那男生,認出來是程良智。
趙盼盼說道“聽彆人說素兒學姐有男朋友了,彆的學院的,以前就追過她。應該就是她對麵坐著的那個男生吧?你看素兒學姐的表情多麼親切。”
“不是的,”孫嘉欣說,“那是鎂君的男朋友程良智。他不是你們詩社的麼?你沒有認出來?”
趙盼盼一臉愧疚,“那是我沒有看清楚了,不好意思。”
“要不要我去把程良智給你叫回來,來前衛校區,怎麼不陪他女朋友?”孫嘉欣對著陳鎂君說。
陳鎂君笑了笑,“沒有必要,我可沒把他看的那麼緊。再說了,他倆是高中同學,老同學見麵正常啊。”
“之前追求素兒的就是良智,好像因為素兒出國留學才沒在一起。”趙盼盼說的很小聲,可所有人都聽到了她這句不合時宜的話。
孫嘉欣惡狠狠地瞪了趙盼盼一眼,為自己的閨蜜打抱不平。
趙盼盼的話並沒有讓陳鎂君很生氣,她轉過頭看著趙盼盼,不想跟她說太多。“我早知道,你說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們回去吧。”陳鎂君相信程良智等會一定來找自己的。
回到宿舍後,孫嘉欣對陳鎂君說“你可真夠放心的,那可是文學院的院花,真的就這麼相信他?”
見她點了點頭,孫嘉欣聳了聳肩,便不再說什麼了。
宿舍裡,陳鎂君等了很久,並沒有等來良智的電話。
難道他是來專程見黃素兒的?專程見麵又怎麼樣,畢竟是老同學回國了嘛,自己沒有必要這麼小肚雞腸。可是黃素兒回國了,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一聲呢?
下次見麵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問問他,居然敢瞞自己。陳不再去想,後天就要去上海了,要去超市買點日用品。
陳鎂君從超市裡出來的時候,迎麵碰到了黃素兒,她看著一臉笑意的黃素兒,心裡居然有點拈酸潑醋。
“陳鎂君?”
黃素兒突然喊住了她。
陳鎂君抱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想自己之前並沒有和她見過麵,她怎麼會知道自己。
黃素兒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良智跟我說過,”黃素兒仔細看著她,“很漂亮。”
說完黃素兒笑了笑,離開了。
陳鎂君回到宿舍,程良智的電話打了過來。
“回來了嗎?”程良智問道。
“嗯。”
“你們玩的怎麼樣?”
“還可以。”
“怎麼不講話了,身體不舒服嗎?”
“你來我們校區了嗎?”
程良智不想自己‘郵差’的事情暴露,“沒有啊。”
陳鎂君的心突然被擊中一般,她整個人搖晃了一下,有些站不穩。你騙我,你在騙我。
“她回來了。”陳鎂君說。
“誰?”
“所以隻是替代品?”
“你在說什麼呀?”
“你還去上海嗎?”
為什麼不去?程良智想,難道她看過信了,“可以不去,要看你···”
“那我們就這樣了?你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早晨想到一些話,我寫給你,你有沒有收到?”
“你連當麵說這些話的勇氣都沒有了嗎?”陳鎂君渾身顫栗,她帶著哭腔,“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結束了,都結束了。”
陳鎂君掛掉電話,她覺得好冷,仿佛太陽失去了溫度。程良智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來,她把手機關了。
她躺在床上,裹著被子,可還是好冷,牙齒都在打顫。她捂著自己的胸口,抽噎了起來。
孫嘉欣回宿舍,立刻感覺不對,她掀開被子,看著瑟縮的陳鎂君。“你怎麼了?”
陳鎂君咬著自己的唇,可還是說不出話。
“是程良智對吧?他說什麼了,我找他去。”
“不用了,”陳鎂君拉著她的胳膊,“都結束了。”
“怎麼會這樣啊?”孫嘉欣問道。
陳鎂君沒有說話,她唯一能感受到是那顆冰涼的心,在胸腔中跳動。她望著窗外,長春的天空似乎失去了顏色。
可是她的眼前一幕幕閃過的都是和程良智在一起的場景,心隨之抽痛。
陳鎂君沒法忍受了,她要儘快逃離這裡。她買了最近飛廣州的機票,跟媽媽打了電話,“媽,我要回家了。”
媽媽還沒來得及問,陳鎂君就掛掉了電話,她怕自己哭出來。
冷,四麵八方地圍著她。
原來失去是這種感覺,連溫度都被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