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勳戚!
“皇帝,你已經食言過一次,哀家不希望見到第二次。”
對於朱祁玉的保證,這次孫太後沒有天真的選擇立馬相信,當他展現出來帝王潛質後,任何承諾都將隻為那個皇位服務,自古君王莫不是如此!
“兒臣願對曆代先帝起誓,定然會儘快恭迎皇兄回京!”
麵對孫太後的冷漠跟質疑,景泰帝朱祁玉聲淚俱下,可能這便是他心中最後一縷還沒有被割舍的親情。
看著景泰帝朱祁玉這副模樣,孫太後同樣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難受,短短半年時間改變的東西太多太多,再也回不到從前。
“哀家累了,皇帝你退下吧。”
孫太後倚靠在椅背上,無力的擺了擺手,她已經為了朱祁鎮儘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婦道人家終究無法主宰朝局走向,更無法對抗天下大勢。
“母後保重身體,兒臣退下了。”
朱祁玉重重朝著孫太後行了個叩首禮,然後抹掉臉頰的眼淚,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坤寧宮。
自己是贏了,卻不知為何沒有多少勝利的愉悅。
等候在院門外的成敬,看到景泰帝朱祁玉走了出來,大致猜測到這對“母子”對話的結果。
於是靠了過來詢問道“陛下,現在就去午門安撫京師士子,以及釋放還在詔獄關押的沉閣老嗎?”
“去吧。”
朱祁玉沒有說太多話語,擺了擺手就邁步朝著禦書房走去。
紫禁城的紅牆黃瓦,此刻已經被京師皚皚白雪覆蓋,長長的宮道朱祁玉徒步向前,身後跟隨眾多侍衛隨從,可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孤寂落寞。
皇帝身份,注定稱孤道寡。
皇城午門外,伴隨著太後想要派兵鎮壓的消息傳出來,義憤填膺的情緒感染下,越來越多的京師文人與官員齊聚此處。
特彆當翰林掌院倪謙跟禮部侍郎錢習禮到來,讓在場的文人士子情緒再度躍升一個台階。畢竟翰林清貴代表著儒家道義,禮部掌控祭祀禮法,定不能容忍牝雞司晨的亂像存在!
“大司氏,辛苦了。”
望著衣袍上麵,已經落著一層厚厚白雪的李時勉,倪謙神情不由動容。這才是文人麵對禮法遭受挑戰,應該展現出來的風骨跟氣節,哪怕對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後,依舊不能退縮分毫!
“有何辛苦可言,國家養士不正是為了清源正本嗎?”
李時勉神態大義凜然,當年王振專權他沒有屈服,現如今太後乾政同樣不會畏懼。
“大司氏高義,令吾等敬佩!”
錢習禮朝著李時勉行了一禮,然後說道“宮中傳來消息,聽聞太後準備調集南征軍鎮壓文人士子,本官特地趕來聲援大司氏。”
“吾等文人,可以仗節死義,絕不容忍烏雲遮日!”
錢習禮的話語擲地有聲,聽著在場的京師文人士子,瞬間感到身上熱血沸騰。
“沒錯,武死戰文死諫,吾等當捍衛儒道尊嚴。”
“有本事湮滅禮法教義,否則鄙人絕不接受牝雞司晨!”
“京師守衛戰武人灑熱血,現在到了吾等文人拋頭顱的時刻,倒想看看如何能捂住天下悠悠眾口!”
“太後一日不歸政於朝,在下就不離開午門一步。”
京師士子的聲音響徹雲霄,讓站在宮門前守衛的軍士們,都不由感到暗暗心驚。
如果真的如同傳言那樣,太後要派兵到午門鎮壓清場,按照這個群情激憤的架勢,恐怕會出現血流成河的場景。
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文官群體中不僅僅是倪謙跟錢習禮的到來,閣臣高穀跟戶部尚書金廉,紛紛現身在午門的請願士子群體中。
並且後續聲浪傳播整個京師,內閣首輔陳循以及吏部天官王直,都做好了前往午門的準備。不管他們的立場是否站在沉憶辰這邊,乃至於不管是不是站在景泰帝朱祁玉這邊。
身為文人,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朝中大權被皇太後這個婦道人家掌控,並且做出派兵鎮壓文人士子的舉動。
到了這種時刻,他們要是還不出麵,就等於背叛了整個士大夫階層,日後會千夫所指!
眼看著風波即將要席卷整個京師官場的時候,緊閉許久的午門終於從裡麵緩緩打開,穿著一身蟒袍的內官監掌印太監成敬,出現在眾人麵前。
“諸位大臣跟文士,受累了。”
剛一見麵,成敬就態度恭敬的朝著午門外眾人拱手行禮,形象態度完全迥異於王振當權時期,宮中太監飛揚跋扈的模樣,充斥著一種文官儒雅。
“成公公,太後看到《正本疏》,是要拿本官問罪了嗎?”
李時勉深知《正本疏》中言辭有多麼激烈,按照太後生出派兵鎮壓請願士子的舉動來推測,盛怒之下定然不會放過自己。
“本官彆無他求,一人做事一人當,還請太後切勿傷了京師士子,傷了天下文人之心!”
出動兵馬鎮壓的後果無法預料,如果能以一己之力承擔下來,庇護午門前上千士子的安危,李時勉認為值得!
“先生,學生是讀聖賢書之人,怎會在此時懼怕?”
“大司氏,在下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母需向太後求情。”
“仗節死義的勇氣都沒有,也配稱之為文人?”
刹那間午門外士子康慨激昂,大明文人的脊梁可沒有被打斷,誰又願意做那個匍匐在皇權之下的犬儒。
重氣節,輕生死,才是文人應有的精神風骨。
望著午門外年輕士子們愈發激動,成敬這時候趕緊說道“諸位誤會,咱家這次過來並不是要問罪於何人。”
“而是陛下有聖諭,諸位忠君體國之心已經知曉,當廣為傳揚奉為天下士子表率。另內閣大臣沉憶辰,經查證後並無忤逆犯上之心,即可釋放官複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