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勳戚!
禦馬監衙門的位置在皇城東北角方向,距離東南角位置的文淵閣有著一段相當長的距離,加之這是宦官主導的衙門,沉憶辰京師為官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來到此處。
相比較其他十二監衙門一群太監當值,禦馬監衙門更像是一座軍營,旁邊還修建了一片安置戰馬的草場圍欄,騰驤四衛的部分將士們就駐紮在此。
通傳過後,沉憶辰跟在小太監的身後來到了衙門大廳,遠遠就看到忠國公石亨跟曹吉祥坐在桌前,上麵還擺滿了精致了酒菜。
見到這一幕後,沉憶辰內心裡麵不由有些感慨,有些時候做“忠臣”還真不如做“佞臣”。自己為了皇權更替的穩定勞心勞力,這兩個卻可以坐在衙門輕鬆愜意的把酒言歡,差距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忠國公跟曹公公真是好雅致,朝廷內外都快要亂成一鍋粥了,爾等還能小酌幾杯。”
聽到沉憶辰的話語,石亨豪爽大笑道“本公不過是跟曹公公忙裡偷閒罷了,不知道今天是哪裡吹來的東風,把沉閣老給吹到了禦馬監。”
與此同時曹吉祥也是客氣道“擇日不如撞日,既然沉閣老大駕光臨,那就由咱家做東一起喝上幾杯如何?”
聽著這兩個“熱情”的話語,沉憶辰臉上掛著笑容走到桌前坐下,然後開口道“既然曹公公跟忠國公如此客氣,那本閣部就卻之不恭了。”
說罷,沉憶辰端起桌上的酒杯,來了個先乾為敬。
官場就是這樣,彆人給你三分薄麵,那就得把這三分麵子還回去。更彆說沉憶辰這次前來,其實是處於一種弱勢地位,石亨如果打定注定要迎立外藩,那麼一個托孤大臣的名頭,如何能抵得上“攝政王”的實權?
“酒不錯。”
沉憶辰稱讚了一句。
“那沉閣老就多喝幾杯。”
石亨一邊說著,一邊提起了桌上的酒壺,準備給沉憶辰倒滿。
不過沉憶辰卻擺了擺手道“酒雖好,可喝多了誤事,本閣部這次前來禦馬監,就明人不說暗話,其實是有要是與忠國公商議的。”
“哦,那不知沉閣老想要說點什麼?”
石亨大概能猜測到沉憶辰此行的目的,畢竟內閣封駁皇帝聖旨的舉動,大明曆史上就沒出現過幾次。隻不過現在石亨掌控著主動權,他完全可以揣著明白裝湖塗,等到沉憶辰憋不住主動求助。
“內閣封駁了陛下過繼上皇次子朱見清一事,想必以忠國公的神通廣大,已經聽說了吧。”
“沒錯,確有耳聞。”
石亨這點沒有遮遮掩掩,他裝湖塗隻是為了謀求更大的利益,並不是要與沉憶辰交惡。
“還記得當初沉香樓一聚,忠國公就與本閣部商討過擁立儲君的事情,如今一切都被言中,皇太子薨逝陛下重病不起,到了國君交替的時期。”
“如果要擁立儲君的話,上皇次子毫無疑問是最優人選,忠國公有沒有考慮獲取從龍之功呢?”
麵對沉憶辰的畫大餅,忠國公石亨放聲大笑起來,當初你沉憶辰對我愛搭不理,如今時過境遷攻守之勢異也,輪到本公讓你高攀不起了。
“既然沉閣老稱讚本公神通廣大,那以沉閣老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想必同樣知道襄王已經抵達京師了吧。”
“本公曾經說過要擁立襄王一脈,如今時機就在眼前,同樣是從龍之功,又為何要去擁立上皇次子呢?”
石亨的語氣中有著一股滿滿的自信跟狂傲,皇太子薨逝那一夜,他無法保證景泰帝朱祁玉蘇醒過來後是否會好轉,終究還是不敢做出逼宮之事,於是乎妥協撤兵了。
但如今朱祁玉早逝已成定局,隻有擁立在朝中毫無根據的襄王一脈,才能達成徹徹底底的掌控朝局。
從龍之功也有高下之分,與其跟沉憶辰去分享權勢,不如自己一家獨享!
感受到石亨那股狂傲氣焰,沉憶辰知道跟這種獨權武夫對話,光靠著客客氣氣的講禮是沒用的。既然進入禦馬監後的麵子已經給了,那麼接下來就是先禮後兵的流程了。
“忠國公想要知道為何,那本閣部就給你答桉。”
“沒有本閣部的同意,我可以向忠國公保證,襄王一脈一定坐不上紫禁城的那張龍椅!”
刹那間,沉憶辰身上的儒雅風度儘皆散去,取而代之是一股磅礴無比的威勢。
忠國公石亨確實有著萬夫不當之勇,放在朝堂裡麵很多官員見到他都要退避三舍,可偏偏沉憶辰是跟他並肩作戰過的,雙方始終處於一種旗鼓相當的地步。
石亨可以嚇住任何人,唯獨嚇不住沉憶辰。
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論氣場威嚴沉憶辰絕不下石亨之下!
果然這句話一出來,哪怕怕是炎炎夏日,禦馬監衙門的氣氛也讓人感到冷若寒霜。
掌印太監曹吉祥,更是第一次看到沉憶辰強硬的一麵,這一次他才終於明白,為何滿朝文武大臣均要給這個年輕高官幾分薄麵,哪怕石亨都曾主動拉攏過。
確實這份氣勢有著獨掌乾坤的威儀。
石亨本來一直掛在臉上的澹澹笑容,當聽到沉憶辰說出這句話之後就褪去了。可能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沉憶辰的回答會如此的強硬霸道,毫不誇張的說位列大明勳戚至今,石亨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當著他的麵這麼說話!
“好啊,那本公倒想看看,沉閣老能拿出怎樣的手段,阻止襄王一脈坐上那張龍椅!”
忠國公石亨也不是被嚇大的,畢竟他能成為大明國公,除了一部分運氣因素外,更多還是靠著戰場的屍山血海裡麵殺出來的。
既然沉憶辰如此囂張,那就讓他看看誰更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