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義庇護不了大明的百姓萬民,隻有刀與劍可以。”
沉憶辰沒有絲毫的負罪感,這種為民族爭取生存空間的事情,有能力的時候不做,那才是真的屍位素餐愧對萬民!
不管當代會有多少罵名,顯得多麼陰險卑鄙,曆史會證明一切。
商輅不知道沉憶辰這些朝屬國下手的“功利”謀劃是對是錯,但有一點他現在很讚同,王道教化那一套確實已經被時代拋棄,隻有大明將士手中的刀劍,才能保萬世太平。
“雖然我暫時理解不了,但我相信向北你的深謀遠慮,決定了就放手去做,我會在背後堅定不移的支持。”
以史為鏡告訴過商輅一個道理,那就是錯誤的方向都比沒有方向強。如今沉憶辰執掌大明朝堂,想要百廢待興必須得拿出絕對的執行力,無論對錯皆是如此!
“對了向北,還有一件事情我必須提醒你。”
“何事?”
“你這段時間忙著任命邊關鎮守將領,還沒有正式去乾清宮教導過陛下。曹吉祥如今野心跟胃口越來越大,他唯一的倚仗就是皇權,不能再讓他這樣繼續親近下去。”
商輅這句提醒,是告訴沉憶辰不要把“帝王師”這個身份,被朝政給拖累成虛名。曹吉祥能成為石亨兵變最大的贏家,毫無疑問是說服了皇帝跟杭太後。
沉憶辰想要扭轉這種跡象,就得多往乾清宮走動走動,成為名副其實的帝王師。
“我知道了。”
沉憶辰點了點頭,其實不是他不想去,確實石亨倒台留下來太多事務要處理,生怕會引發更大規模的兵亂。
“嘴上知道沒用,現在就去!”
“現在?”
“當然,剛才談話確定的事情我來票擬,你現在就去乾清宮拜見陛下,講學什麼的以陛下目前年齡其實無關緊要,能與他熟絡交心即可。”
商輅話語說得很直接,明良帝朱見清還不到五歲,正處於識字蒙學的階段,隨便一個讀書人就能勝任,讓沉憶辰這種三元及第的內閣元輔去教讀書識字,豈不是大材小用?
教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多去刷個熟臉!
聽到商輅這話,沉憶辰也覺得有些道理,於是應承道“好,那我現在就過去。”
此時的乾清宮內,司禮監掌印太監正拿著一本讀物,教明良帝朱見清讀書認字。
說實話,這本不應該在司禮監掌印太監的範疇之內,就跟沉憶辰要忙於政務一樣,皇帝年幼曹吉祥要忙著代筆批紅,哪怕有時間去做這種蒙師的事情?
但問題是曹吉祥可是“師從”王振,當年對方如何一步步的拿捏明英宗朱祁鎮,被尊稱為先生獲得“翁父”地位,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哪怕司禮監衙門政務再如何繁忙,曹吉祥每日都要想方設法擠出一定時間來陪同明良帝朱見清,並且還專門往讀書寫字上麵靠,就是為了獲得一個師者身份。
隻有師者身份,才能抵消宦官身份的卑微,得到皇帝真正的尊重!
今日曹吉祥給明良帝朱見清講的故事,是東漢時期的上官桀跟霍光之間的爭鬥。
漢武帝臨終前為了保障年幼的漢昭帝順利接班,給他挑選了四名托孤輔政大臣,經曆過數年時間演變之後,就形成了左將軍上官桀跟大司馬霍光對立的場景,雙方都想要成為那個掌控朝野的權臣。
隻不過霍光技高一籌,聯合漢昭帝先發製人平叛,剿滅了上官桀一黨,從此東漢進入了霍光大權獨攬,代皇帝治理天下的階段。
曹吉祥特地挑選這個故事讀給明良帝聽,有著很明顯的暗示味道,想要把石亨帶入到上官桀的身份中,那麼沉憶辰自然就成為了霍光之流。
並且兩方爭鬥的過程跟結果,都跟東漢曆史上是如此相似,不用點名道姓就能很自然的給明良帝完成洗腦。
果然當明良帝聽到漢昭帝去世,霍光隨意廢立昌邑王劉賀,後用擁立明宣宗劉詢即位等等操作。哪怕年紀尚小,可皇帝的本能冒犯還是讓他下意識皺起了眉頭,認為霍光不是什麼好人。
“曹伴伴,霍光這種行徑就是你常說的權臣嗎?”
“沒錯,專權擅政操控天子,就是人人喊打的權臣!”
“萬歲爺,你可切記不能讓朝堂中出現這樣的權臣,不然大明宗廟江山危矣!”
曹吉祥很平滑的夾帶了一句私活,等待著明良帝好奇詢問誰會成為權臣,這樣就能順帶把話題繼續往沉憶辰身上去靠。
可就在這個時候,殿外傳來了禁衛的通傳聲“啟稟陛下,沉宮保求見。”
聽到石沉憶辰來了,本來緊鎖眉頭的明良帝朱見清,臉上流露出一抹欣喜的神情,然後招了招手道“叫先生進來吧。”
“是,陛下。”
禁衛領命之後,立馬轉身通傳沉憶辰覲見。
本來沉憶辰的突然麵聖,就讓曹吉祥心中有些暗暗不爽,當看到明良帝神情變化,以及十分自然叫出“先生”二字,這種不爽就變成一種滿滿的威脅感!
沉憶辰到底做了什麼,能讓皇帝如此親近,難道說此子還會妖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