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勳戚!
“石亨,給本閣部挺直腰杆站好了!”
看到石亨有下跪的動作,沉憶辰當即怒喝了一句。
他寧願石亨桀驁不馴,也不願意對方卑躬屈膝,武將就應該有武將的尊嚴跟驕傲,彆說是自己一個區區內閣首輔,就算是麵對皇帝也得男兒膝下有黃金!
這一聲莫名怒喝,讓跪到一半的石亨,下意識站直了腰身,然後用著不解的眼神打量著麵前的沉憶辰。
“忠國公,本閣部不需要你感謝,更不需要武將在文官麵前做小伏低。繼續保持你的驕傲跟鋒芒,讓西域異族看看我大明國公的威嚴,看看我大明將士的勇武即可。”
“拿下河西走廊跟西域,就是對本閣部最好的回報。”
留下這句話後,沉憶辰就瀟灑的轉身離去,頗有一股深藏功與名的味道。
望著沉憶辰離去的背影,忠國公石亨臉上的神情卻十分複雜,不知道他內心裡麵想著一些什麼。可能是回想自己為官數十年,終於在渾濁不堪的官場上,見到了一個異類吧。
走出錦衣衛詔獄的大門,一直站在沉憶辰身後沉默不語的趙鴻傑,此刻開口道“向北,你對石亨提出了裂土封王的承諾,真的能通過閣部廷議以及司禮監批紅嗎?”
說實話,在沉憶辰跟忠國公石亨談話的時候,趙鴻傑就感到一種隱約擔憂。
主要是沉憶辰給出的條件太過於誇張,就算他不在乎石亨的“清君側”,皇家能容忍權臣舉兵逼宮嗎?
退一步說,皇帝年幼沒有決策權,沉憶辰依托內閣首輔跟帝王師的身份,能強行給忠國公石亨以及叛軍一條活路。但八百餘年沒有收複的故土,想要一路打通河西走廊直達西域,這得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做到。
開疆辟土從來不是一句嘴上說說就能辦到的事情,西域隻有一個強大的中央王朝,才能拿出足夠的實力跟財力去收複。漢唐兩朝之所以能得到“強漢”、“盛唐”的尊稱,本身就意味著國力強盛,大明目前北方還存在著心腹大患,真能遠征西域嗎?
不是趙鴻傑不願意相信沉憶辰,著實這個計劃看起來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得為石亨未來的“征西軍”天文數字般的財力物力支援,說不定還得超過麓川戰役!
“當年我還未曾站上位極人臣的位置,背負著弑君誅王的罵名,麵臨著大行皇帝的忌憚猜疑,卻依然僭越君權給了靖遠伯王驥永鎮一方的條件。”
“現如今承諾忠國公石亨裂土封王,誰能擋我!”
沉憶辰哪怕麵對低級官員,很多時候都保持著禮賢下士的風度,更彆說在同伴麵前展現出威壓權勢。
但這一次,沉憶辰的回答可以說鋒芒畢露,就如同當年給靖遠伯王驥開出條件一樣,開疆辟土給民族爭取生存空間這條道路上,沉憶辰絕對不會退讓分毫。
不管對方是文官集團,還是司禮監掌印太監,亦或者是大明皇帝。
無人能擋!
感受到沉憶辰那股鋒芒畢露的氣勢,趙鴻傑瞬間就明白這件事情沒有妥協的餘地。
說實話,他也是個武人,何曾不想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
但有些時候想法超過了實際能力,那便這種崇高理想就變成了窮兵黷武。趙鴻傑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保持著理智詢問道“向北,韃虜去年末才犯邊,麓川那邊戰事打了接近五年還未結束,國庫有這個能力支持忠國公西征嗎?”
趙鴻傑提出了現實問題,讓沉憶辰同樣心緒寧靜了下來,開口回道“朝廷頒布圈地令後,大概有十來萬戶主動前往麓川屯邊,可以極大的緩解南征軍壓力。”
“另外我打算剛柔並濟,準許表現良好的西南土司納入大明戶籍,舉辦麓川科舉給他們一條上升通道,相信很快就能徹底結束這場曆經三朝,前後持續十幾年的戰爭。”
一味的殖民統治,除非你能把當地土著全部殺光,否則當對方開化後感受到歧視,最終一定會反噬失敗。
這點壓根不需要什麼後世的經驗,大明安南統治某種意義上就是變相的殖民統治,對安南人采取階級劃分,不允許他們參與到明朝科舉中來。
不通教化,對方意識到不到科舉帶來的階級上升價值,那麼這樣做問題還不明顯。但安南早在千年之前漢朝時期,就已經接受過儒家文化的洗禮,這樣做必然會引發士大夫情節的抗爭,不願成為低人一等的奴仆。
汲取前車之鑒的教訓,給西南土司一條融入大明的渠道,會極大的降低統治成本。再用數代人上百年的同化努力,提前百年去完成改土歸流,這樣才能成為永固的國土!
聽到沉憶辰這句話回答,趙鴻傑算是心裡麵鬆了一口氣,看來西征收複故土的這項決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而不是一時衝動就貿然行事。
“既然向北你有了主意,那我就不再多言,西征大業要是成了,定然流芳百世!”
“希望能成功吧。”
沉憶辰笑了笑,畢竟故土已經丟失了八百餘年,哪怕後世清王朝收複回來,也是曆經了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前仆後繼滅了準噶爾汗國,才算正式奠定了版圖。
這點就跟隋唐滅高句麗,明滅麓川的過程一樣,需要靠數代帝王的接力,才能完成最終的天下一統。沉憶辰無法保證後續帝王的想法,他隻有憑借一己之力用餘生去完成這樁大業。
簡單的與趙鴻傑又聊了兩句,沉憶辰便準備離去,同時腦海中開始謀劃,該如何召開內閣會議說服眾閣臣,對自己這個“裂土封王”的瘋狂想法達成意見統一。
畢竟沉憶辰可以提前預知,這項提案必然會在朝堂之中遭受極大阻力。先不管文官集團跟司禮監那便如何,內閣形成共識才有推動廷議通過的可能性。
不過在這之前,沉憶辰還要做一件事情,那便是掀起輿論攻勢為自己的謀劃助力。於是在回到馬車上後,他立馬囑咐等候已久的卞和道“卞先生,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你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