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隻是一個氣氛組的員工,這些服務生也不至於對她這麼客氣的,大家都是同事而已。
可是這份尊重,讓感覺這女的估計還是個管理層。
“喂,沒見過你們,不會是第一次來這兒吧?”她端起一大杯酒便和我碰了一下,看似很隨意的問道。
“是啊,我們都是送外賣的,沒來過這種地方,說來體驗一下。”
我說送外賣的時候,李坤在偷偷扒了我一下,他想提醒我彆這麼說。
可能也是覺得不好意思吧,他覺得送外賣低人一等。
但我不這麼認為,如果這個紅裙女人也看不起的話,那我也沒必要再繼續跟她廢話。
“送外賣?”紅裙女人還是很驚訝。
“有問題?”
“沒問題,”她又笑了,“不過你們這一個月辛辛苦苦的賺那麼點錢,你就拿來這裡消費了,想得通嗎?”
“玩嘛,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難道不是麼?”
“還跟我整上詩句了是吧?”
我呷了一口她送來的酒,味道比我們點的假貨強多了,然後帶著點揶揄看向她。
“紅姐是吧?你這刻板印象可要不得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再說了,誰規定送外賣的就不能享受生活了?”
紅姐被我懟得一愣,隨即“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笑得前仰後合,引得周圍幾桌人都看了過來。
她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淚花:“行行行,算我說錯話,我自罰一口!”
她端起酒杯豪爽地灌了一大口,又說道:“你這人,嘴是真毒,但還挺有意思。”
她話鋒一轉,身體微微前傾,帶著一股壓迫感,聲音也壓低了些:
“你今晚這套路,玩得挺溜啊。先是故意無視我,跑去跟彆的妹妹跳舞還給人買單,製造點小動靜吸引我注意,然後又故意說要走激我出來……步步為營,環環相扣,不像是個單純來玩的。說吧,到底想乾嘛?”
她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像刀子一樣刮過我的臉。
顯然,她能在這種地方混到被人叫“紅姐”,靠的絕不隻是身材和臉蛋。
李坤在旁邊聽得大氣都不敢出,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紅姐俯下身來的胸口。
紅姐當然也知道他在偷看,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喂,這位兄弟,再看鼻血就流出來了啊!”
李坤嚇得不輕,趕緊轉移了眼神,慌張地端起酒杯,臉漲得通紅。
這紅姐確實是個高手,她一眼就看出來我們的目的了。
不過她還是上鉤了,因為她覺得有意思。
我訕訕一笑,說道:“哪有什麼目的,就是單純帶我兄弟來見見世麵,她看著你漂亮,就跟我打賭說能不能把你叫過來,就這麼一回事。”
“哦?那你賭贏了。”
“算是吧。”
“籌碼是什麼?”她似乎還挺關心。
我看向李坤,笑道:“阿坤,你剛才怎麼說來著,說是要叫我爹是吧?”
李坤更加難堪,他不經意間瞟了我一眼,像是在怪我給他丟臉了似的。
其實不存在丟不丟臉的,來這裡玩就是要放得開,像李坤這種放不開的,那是真的沒啥意思。
當然了,人家確實也是第一次來,也是第一次麵對紅姐這種級彆的女人,能理解。
紅姐“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剛才那股迫人的氣勢瞬間煙消雲散。
她恢複了那副風情萬種的模樣,慵懶地靠在沙發背上:
“行!算你贏了!你這人,雖然滿嘴跑火車,但確實比那些隻會砸錢裝逼的蠢貨有意思多了。今晚這酒,我陪你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