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說道:“我明白了,所以你是擔心童欣步入我的後塵?”
“嗯。”我輕輕應了一聲,但沒有解釋太多。
安寧突然長長歎了口氣,看著我欲言又止。
最後隻是拿起啤酒罐,和我碰了一下,無聲的喝下。
我知道她此刻會有很多情緒,但我必須告訴她,否則這個誤會會越陷越深。
為什麼當時沒有告訴童欣,因為她本身就不應該被牽扯進來。
而且說了,她也未必會信。
但安寧不一樣,她是這件事情的經曆者,她的心態和童欣也是不同的。
沉默中,安寧突然拿起拿包煙,然後又動作生疏地想給自己點一支。
“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我攔住她。
“就現在。”
她執拗地躲開我的手,笨拙地將煙叼在嘴裡,按下打火機。
火苗躥起,映亮她有些倔強的側臉。
她吸了一口,立刻被嗆得咳嗽起來,眼淚都出來了。
我看著她有些狼狽的樣子,忽然有點想笑,心裡的鬱結也散了些許。
“不會抽就彆勉強。”我把她的煙拿過來,掐滅在旁邊的石頭上。
安寧擦了擦眼角,沒好氣地瞪我一眼:“要你管。”
在我的沉默中,安寧突然又說道:“那你乾嘛要對她說那麼多氣話呢,你知道多傷人嗎?”
“我不這麼說,她不會罷休的,事情也會變得更加棘手。”
安寧又歎了口氣說道:“可是你把事情搞得麻煩了,這樣一來她也會傷心難過,你自己也不好受。”
我抓起啤酒,仰著頭望著漆黑的夜空,長歎一聲:“有時候果斷一點未必是壞事,痛苦也就那麼幾天吧。”
“那你為什麼跟我解釋這些,去不跟她解釋呢?”
我頓了頓,說道:“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很放鬆,好像也能暫時忘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就隻是……很簡單地活著。”
我說著,自嘲地笑了笑:“聽起來可能很混蛋,對吧?像是在利用你的失憶,給自己找避風港。”
安寧沒有說話,隻是拿起酒瓶,和我手裡的瓶子輕輕碰了一下。
清脆的響聲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安寧也不再逼問,我們就這樣默默地喝著酒,吃著已經有些涼掉的鹵菜。
十瓶啤酒很快下去了一大半。
酒意上湧,身體暖和起來,腦子也有些暈乎乎的。
緊繃的神經在酒精和她的陪伴下,奇異地鬆弛了不少。
“林江河。”安寧的聲音帶著微醺的慵懶,打破了我們之間的這種沉寂。
“我不知道以前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是好是壞,我都忘了。但我知道,現在的你,不快樂,很累。”
她轉過頭,眼神認真地看著我:“如果……我的出現,能讓你稍微輕鬆一點,哪怕隻是因為失憶了,忘了那些讓你煩心的事,那你不用覺得對不起誰,也不用有壓力。”
“在我想起一切之前,在我還是現在這個我的時候,你可以……把我這裡當成一個臨時休息站。”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語氣輕鬆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