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裡,給我做筆錄的是一個年輕警察,態度還算和氣。
我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重點強調了對方如何無理驅趕、言語侮辱、甚至試圖動手,以及陳威是在對方明確喊出“給我打”之後,情急之下做出的自衛反應。
做完筆錄出來,我看到安寧也已經等在走廊了。
她對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又等了一會兒,陳威也被帶了出來,臉色依舊不好看,但似乎稍微鎮定了一些。
負責處理此事的中年警察將我們叫到一起,表情嚴肅:“情況我們基本了解了。對方的傷情初步判斷是頭皮裂傷,輕微腦震蕩,問題不大。但是……”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們:“你們這屬於互毆,雖然對方責任更大,但畢竟你們這邊先動了手,而且造成了傷害後果。如果對方不進行和解,我們就隻有走法律流程了。”
“那……那會怎麼樣啊?”陳威戰戰兢兢地問道。
“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法,通常是拘役和罰款,具體怎麼判得看法院那邊的程序。”警察公事公辦的說。
陳威一聽“拘留”兩個字,腿都軟了,差點沒站穩。
但這些流程我是相當清楚的,心裡自然也沒有怕。
我拍了拍陳威的肩膀,提醒他彆擔心。
然後我向那警察問道:“對方人呢?”
警察這才對我說道:“那你們先談吧,談得攏自然更好,要是談不攏再走程序。”
警察也知道孰對孰錯,但也隻能按照流程來解決。
對於那種地痞流氓,我想這些轄區派出所裡的民警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他們也知道這些人就是無奈,但也沒辦法,他們就在法律邊緣上試探。
可惜,他們試探到我了,那隻能怪他們倒黴。
很快,那個T恤男便被那個中年警察從裡麵帶了出來,他頭上已經包上了紗布,態度依舊囂張,甚至用鼻孔看我們。
“怎麼樣?這事兒想好怎麼解決了嗎?”他大步流星走過來,便十分囂張的質問道。
陳威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正準備說話,派出所門口傳來一陣喧嘩。
隻見一個穿著花襯衫、戴著大金鏈子的胖男人咋咋呼呼地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壯漢。
“誰?!誰他媽打了我外甥?!給老子滾出來!”胖男人一進來就吼,氣勢洶洶。
帶隊的警察眉頭一皺,上前攔住他:“乾什麼?!這裡是派出所!吵什麼吵!”
胖男人似乎和警察有點熟,稍微收斂了點,但還是指著我們這邊嚷道:
“王所,就是這幾個是吧?把我外甥頭都開瓢了!這事沒完!必須拘留!賠錢!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我眼神平靜的掃了這幾個人一眼,最後落到T恤男身上,緩緩開口道:“你想怎麼解決?”
“我想怎麼解決?”他冷笑一聲,又習慣性地摸著下巴看向安寧。
我很討厭他這個猥瑣的動作,要不是顧及這裡是派出所,影響有點不好,我又是一巴掌給他扇過去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也不是那種喜歡為難的人,想調解是吧?拿五萬塊錢出來,再讓這妞兒陪我喝頓酒,這事就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