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順著齊書記的目光看向頭上包著紗布的T恤男和旁邊臉色發白的胖男人，眼皮猛地跳了幾下。
他顯然已經提前知道了一些情況，但親眼看到這場麵，尤其是看到齊書記親自在場，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黎陽急忙解釋，轉頭就對著T恤男和胖男人厲聲喝道，“張胖子！你個混賬東西！又給我惹什麼事了？！還有你！小斌！你他媽是不是又飄了？！”
被稱為小斌的T恤男和他舅舅張胖子，此刻徹底沒了剛才的氣焰，嚇得縮著脖子，話都說不利索了。
“老……老板……我……我們……”
“閉嘴！”
黎陽根本不給他們解釋的機會，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我平時怎麼跟你們說的？和氣生財！和氣生財！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吧？敢在這裡撒野？還不快給齊書記道歉！給這幾位貴客道歉！”
他一邊罵，一邊偷偷觀察著齊書記和我的臉色。
齊書記冷哼一聲，沒說話。
我抱著胳膊，冷眼旁觀，想看看這黎陽到底想怎麼演。
黎陽見我們不為所動，心裡更慌了，抬手就給了張胖子後腦勺一巴掌，又踹了小斌一腳：
“愣著乾什麼？！道歉啊！誠懇點！”
張胖子和小斌這才如夢初醒，對著我們，尤其是對著我，連連鞠躬，聲音都帶著哭腔：
“對不起！對不起大哥！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們錯了！我們混蛋！我們該死！”
“大哥，大姐，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攤位你們隨便擺！以後這條街我罩著你們！誰敢找你們麻煩我就弄他！”小斌也跟著喊，話都說不利索了。
看著他們這副前倨後恭的醜態，我心裡隻覺得一陣惡心。
“跟我道歉有什麼用？”我淡淡開口，指了指身邊的陳威和安寧，“你們嚇到我朋友了。”
黎陽立刻會意，對著小斌又是一腳：“聽見沒有！管好你那張破嘴！快！給這位美女鄭重道歉！”
小斌連忙轉向安寧，幾乎要跪下去：“美女！對不起！我剛才胡說八道！我嘴賤！我該死！您大人有大量，彆跟我一般見識！”
說著，還象征性地輕輕抽了自己兩個嘴巴。
安寧皺著眉頭，彆過臉去，顯然不想看他們這副樣子。
陳威站在一旁，看著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幾人此刻卑微求饒。
他的表情顯得有些複雜，似乎解氣，又似乎有些無措。
對他來說這種事情肯定永遠不會發生在他身上，以至於看見這種前後差距的變化，會讓他產生一種無措的情緒。
黎陽搓著手，臉上堆著討好的笑，走到我麵前：“這位……林先生是吧？您看，這都是我管教不嚴，我的錯，我的錯！這樣，您和您的朋友今天受了驚嚇，所有的損失，精神損失費，我來賠！您說個數，我絕無二話！隻求您和齊書記高抬貴手……”
他又看向齊書記，眼神裡滿是哀求。
齊書記這才緩緩開口，語氣依舊嚴肅：“黎陽，你的問題是管理不善，縱容員工欺行霸市，影響極其惡劣！這不是賠錢道歉就能簡單了事的！”
“是是是！齊書記您批評的對！我一定深刻反省！嚴肅整頓！堅決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黎陽點頭哈腰地保證。
齊書記又看向我：“林先生，您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