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前俯後仰,狀若瘋癲,仿佛整個世界在她眼前成了一個巨大的笑話。
我沉默地看著她崩潰。
心中沒有多少快意,反而有一種物傷其類的悲涼。
我們都是被卷入巨大漩渦身不由己的人,都被所謂的“秘密”和“過去”折磨得麵目全非。
隻是她陷得更深,執念更重,如今這信念崩塌的反噬,自然也更加猛烈。
笑了好久,葉佳怡才漸漸停下來。
她癱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大口地喘著氣,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耗儘所有力氣的搏鬥。
華麗的彆墅客廳裡,隻剩下她粗重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她才緩緩坐直身體,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眼神恢複了一些焦距,但依舊帶著深深的疲憊和虛無。
她看向我,聲音沙啞:“地址,再給我一遍。”
我將道班舊址的準確位置又重複了一次。
她拿出手機,麵無表情地記下,然後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她對著那頭冷冷道:“爸,停止所有針對林江河和他身邊人的行動。立刻派人去這個地址……”
電話那頭似乎傳來葉長風驚疑不定的詢問聲。
葉佳怡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
再睜開時,眼中隻剩下冰冷的絕望和解脫:“彆問了。去找,找到之後……立刻告訴我結果。”
她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在一旁,再次看向我。
“林江河,”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如果最後證明你說的是真的……我為我和我父親對你做的一切,道歉。”
我看著她,沒有說“沒關係”。
有些傷害,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
尤其是對安寧造成的,那不可逆的傷害。
包括,因為這件事情而間接遇害的蘇玥。
但我都沒有再多說,晃了晃手中的解藥,向她問道:“這個,怎麼用?”
“靜脈注射。最好在醫院環境下進行,可能會有一些劇烈的排異反應,但不會有生命危險。”葉佳怡回答道,語氣恢複了公事公辦的冷淡。
我點點頭,將解藥小心地收進口袋。
站起身,準備離開。
這裡,我已經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走到門口,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葉佳怡,好自為之。”
身後,沒有任何回應。
我拉開門,走了出去。
清晨的陽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睛,坐進車裡。
沒有立刻發動車子,而是先拿出手機,嘗試再次撥打安寧的號碼。
依然關機。
微信,依然是被刪除的狀態。
我的心沉了下去。
葉佳怡這邊看似暫時解決了,但安寧呢?
她為什麼刪了我?她現在在哪裡?安全嗎?
車子開出彆墅區後,我立刻給何雅打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後,我便向她問道:“你現在在哪?”
“在公司呀,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