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對我的認同感到滿意,揚了揚下巴:“那當然。我跑過的場子比你喝過的酒都多,這種事兒見多了。”
她身上有一股韌勁,一種無論怎樣都不會被生活打敗的韌勁。
也很灑脫。
即使發生這樣的事情,即使連那八百塊都沒拿到手,她依然很樂觀。
這時,一陣冷風吹過,她下意識地抱了抱胳膊。
隻穿著一件單薄T恤的她,在冬夜的街頭顯然有些冷了。
“你怎麼就穿一件T恤?”我看著她,問道。
她歎了口氣說:“外套還在那酒館裡呢,剛才事發突然。”
說著,她又揮了揮手道:“算了,也不值錢。”
“那你接下來去哪?”我問道,“回住處?還是……”
“住處?”
她輕輕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窘迫,說道:“今天剛被之前合租的室友趕出來,行李還寄存在便利店呢。本來指望著今晚結了酬勞去開個鐘點房……現在好了,全泡湯了。”
她踢了踢腳邊的一顆小石子,看著有些無助。
我這半年沉浸在失去安寧的痛苦裡,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不幸的人。
可這世上,多得是為了生存而掙紮的人,他們甚至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
至少我現在不缺錢,我甚至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甚至可以讓很多商界大佬都對我恭恭敬敬的。
可是我為什麼還是不開心?
此刻,看見這女孩身上所表現出來的,那種不被生活所打敗的那種韌勁,我自嘲的笑了笑。
她疑惑道:“你笑啥?”
我搖了搖頭,這才對她說道:“走吧。”
“走?去哪?”她警惕地抬起頭看我。
還沒等我說話,她忽然後退一步,謹慎的看著我道:“你想乾嘛?彆以為你剛才幫我出頭了,就想占我便宜啊!”
我忍俊不禁的笑道:“你想啥呢?”
“現在這社會,不好說啊?你敢說你沒對我起什麼壞心思?”
我再次被她逗笑了,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我像那種人嗎?”
“像。”
她一個字也給我噎得說不出話了。
我雙手一攤,這才對她說道:“你那八百塊不是還沒拿到麼?你的外套不也還在那酒館裡麼,我帶你回去拿呀!”
她頓時驚呼一聲:“你瘋啦!咱們剛跑出來,你現在還想著回去,找死啊?”
“那八百塊你都不要了嗎?”
她歎了口氣說道:“我剛才說那麼多都白了說了啊?為了八百塊區挨頓打,這種買賣我可不做。”
“你信我,他們不會再為難你。”
“那你信我是秦始皇嗎?”
“……”
看著她一副“你莫不是個傻子”的表情,我再次失笑。
這姑娘的腦回路確實清奇。
“我不需要你信我是秦始皇,”我耐著性子,說道,“但我可以保證,我們回去,不僅能拿到你的八百塊和外套,還能讓你安然無恙地離開。他們不敢再動手。”
她狐疑地上下掃視我:“大叔,你除了看起來虛了點,也沒什麼王霸之氣啊?憑什麼這麼肯定?難道你偷偷報了警?”
她說著,還伸長脖子往我身後看了看。
“比報警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