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您說得對!一定厚道!一定厚道!”老板如蒙大赦,連連保證。
我沒再理會他,對身邊這女孩說道:“走吧。”
她還沒反應過來似的,機械地點了點頭,跟在我身後,離開了小酒館。
她三步一回頭,眼神中竟是奇怪。
我當然知道怎麼回事,剛才在路邊她還在喘氣的時候,我就拿出手機給何雅發了條消息。
何雅肯定是聯係上了那中年老板,至於她說了什麼,就不重要了。
這些小酒館的老板,不管他是不是混社會的,對我來說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甚至不需要我親自出麵去調解。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在這裡他或許還能被叫一聲老板,但是在何雅這種級彆的人麵前,他連見到何雅的門檻都沒有。
走了很遠,她才終於停下腳步,繼而疑惑的問道:“什麼情況啊?這老板怕不是有什麼精神分裂吧?”
我噗呲一笑,點頭道:“可能是吧!你就說拿到錢沒有嘛?”
她輕呼口氣,說道:“也是,錢到手就行了。走吧,我說話算話,請你擼串。”
她熟門熟路地帶著我拐進了一條背街小巷,巷子口支著幾個簡陋的燒烤攤。
紅色的棚子下冒著滾滾白煙,孜然和辣椒麵的香味混合著肉香撲麵而來,嘈雜的人聲和鍋鏟的碰撞聲瞬間將我們包裹。
“老板,老規矩,多加辣!”
她顯然常來,找了個小馬紮坐下,又指了指旁邊的空位示意我坐。
我看著她無比自然地融入這市井煙火中,自己也拉過馬紮坐下。
塑料馬紮矮小,我這身高腿長的坐得有些憋屈,但她卻坐得穩穩當當,已經開始熟練地用紙巾擦拭著桌麵。
“這兒味道一絕,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她抬頭看我一眼,語氣恢複了之前的隨意,似乎那八百塊和老板突如其來的道歉帶來的震驚已經過去。
我點點頭,看著滋滋冒油的烤串和周圍大聲劃拳、聊天的人們,這種鮮活熱烈的生命力,是我這半年幾乎隔絕了的東西。
也就是這一刻,我才感覺自己有血有肉的活著,而不是行屍走肉。
烤串很快上來,滿滿一大盤,羊肉、牛肉、五花肉、土豆、韭菜……
琳琅滿目。
她遞給我一串烤得焦香的五花肉:“嘗嘗,他家的肥肉烤得一點不膩,嘎嘣脆。”
我接過,咬了一口。
確實,外焦裡嫩,油脂被高溫逼出,隻剩下香脆和鹹辣適口的調味。
“怎麼樣?”她期待地看著我,眼睛亮晶晶的。
“不錯。”我點點頭,又拿起一串。
她得意地笑了,自己也拿起一串,毫無形象地大口吃起來。
一邊吃一邊被辣得嘶嘶吸氣,卻還是停不下來。
“你慢點吃。”我忍不住說了一句。
“餓嘛!”
她含糊不清地說,灌了一大口冰鎮的啤酒,“跑那麼一通,能量都耗光了。大叔你也吃啊,彆光看著我。”
我們就這樣坐在簡陋的燒烤攤前,吃著廉價的烤串,喝著冰啤。
她的話匣子打開了,竟然主動向我問道:“噯,大叔你叫啥呀?總不能我一直叫你大叔吧?”
“林江河。”
“林江河?!”她忽然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