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他們,露出了一個由衷的笑容,然後轉身,毫不猶豫地走出了辦公室。
身後,隱約傳來葉晚星壓抑的哭聲和吳宏低沉的歎息。
我沒有回頭。
走出瑞明的大門,初夏傍晚的陽光依舊明媚。
我回頭看了一眼這座承載了我一個月心血和汗水,也見證了我重新找回狀態的老舊廠房。
心中雖有離彆的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種釋然和祝福。
這個階段,我的任務完成了。
是時候,去追尋我自己的下一段路程了。
比如,我還是想要找到那個不知所蹤,卻讓我魂牽夢縈的安寧。
從瑞明離開後,我便開著車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這半年我都沒有認認真真的去找過她,雖然何雅那邊一直幫我關注著她的消息,但我自己卻早已經沒有尋找的動力。
而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我也該收拾好心情,去找到她。
但我卻沒有一個目標,這半年唯一關於安寧的消息便是她沒有離開過慶城。
可到底有沒有離開不清楚,因為她可以選擇不乘坐飛機或者高鐵這種需要身份證的交通工具。
如果是私家車或者大巴車呢?
隻是讓人奇怪的是,為什麼一直沒有關於她的消費記錄。
是的,從她離開之後,我就查過她的消費記錄,但是沒有任何記錄。
除非她用現金,或者不消費。
可是現在這個年代,又怎麼可能做到一直用現金,或者不消費呢?
曾經一度我甚至懷疑過,她是不是遇到危險了。
可是警方告訴我,他們能聯係上安寧,不過安寧表示不想再和之前的生活有所交集。
也就是這樣,所以這半年我並沒有認真去找過她。
也算是賭氣吧,可是卻讓自己渾渾噩噩了半年。
這半年,與其說是在找她,不如說是在逃避。
我用酒精來麻木、用自我放逐來掩蓋心底那個巨大的空洞。
我甚至有些賭氣地想,既然她如此決絕地消失,連一點線索都不留,那我何必再像個傻瓜一樣去尋找?
警方那句“她表示不想再和之前的生活有所交集”,像一根冰冷的針,紮在我最柔軟的地方。
驕傲和受傷的自尊讓我卻步,讓我寧願沉浸在自憐自艾的泥沼裡,也不願再去麵對可能又一次的拒絕或更深的真相。
可是,當外在的喧囂沉寂下來。
當工作的成就感慢慢褪去,那個空洞依舊在那裡,隱隱作痛。
我知道,我騙不了自己。
童欣的告彆,讓我徹底放下了那段過往;
瑞明的重生,讓我找回了部分的自我;
但心底最深處那個關於安寧的結,始終未曾解開。
我必須找到她。
不是為了質問,不是為了挽回,甚至不一定是為了重逢。
我隻是需要知道,她是否安好?
我需要給那段戛然而止的感情,給自己這半年的痛苦掙紮,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