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坡的路程帶著一種失重般的快感,風聲在耳邊呼嘯,仿佛要將所有的過往都吹散。
何雅很快追了上來,與我並肩。
她沒有再提江悅,隻是大聲喊著:“爽!這比上坡舒服多了!”
抵達小鎮時,恰好中午時分。
我們找了一家看起來乾淨的小飯館,點了幾樣家常菜。
運動後的饑餓讓簡單的食物也變得格外美味。
“說真的,”何雅夾了一筷子青菜,抬頭看我,“剛才看你跟江悅那樣,我還以為會上演什麼舊情複燃的狗血戲碼呢。”
我喝了口溫水,笑了笑:“哪還有什麼舊情。早就燒成灰,剛才一陣風,連灰都揚了。”
“哈哈,這個比喻好!”
吃完飯,我坐在一邊抽煙。
何雅在一旁做拉伸,準備下午的返程。
她一邊做著拉伸,一邊向我問道:“你用導航看一下,有沒有另外的路回去?”
“咋了?不想走那條路了?”
“我光是想想最後那一段放坡下來那段路就頭疼,下來是爽了,這回去可就遭重了呀!”
我哈哈一笑,說道:“這不就是人生麼,你是選擇先爽後苦還是先苦後爽,不可能永遠都讓你.爽吧?”
“誰不想一直爽啊!”她白了我一眼,催促說,“快點看,咱們換條路走。”
我拿起手機,打開導航搜索了一下,對她說道:“還真有,你猜怎麼著?得繞路。”
“繞多遠?”
“差不多四十多公裡。”
何雅一驚,急忙湊過來看我手機,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她歎口氣說:“那還是原路返回吧。”
我看著她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忍不住笑了:“這就對了嘛,自己選的路,哭著也要爬完。”
“少說風涼話!”
何雅沒好氣地瞪我一眼,做了幾個深蹲,說道:“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回去那個大上坡,感覺腿已經開始軟了。”
“那就繞路唄,我是無所謂的。”
她有白了我一眼,隨即拿起頭盔,說道:“走啦!”
我們重新跨上單車,踏上了返程的路。
果然,回程的路感覺比來時艱難數倍。
尤其是最後那段長長的上坡,仿佛沒有儘頭。
陽光毫不留情地炙烤著柏油路麵,蒸騰起扭曲的熱浪。
每一下蹬踏都感覺大腿肌肉在燃燒,肺部像要炸開一般,汗水流進眼睛,又澀又疼。
何雅跟在我後麵,喘氣聲粗重得嚇人,幾乎是一步一挪。
“不行了……我真不行了……”她聲音帶著哭腔,“我要推車!”
“推車更慢,而且更累。”
我頭也不回,儘量保持穩定的踏頻,雖然自己也快到極限了。
“調整呼吸,彆想還有多遠,就看眼前這幾米路。”
“站著說話……不腰疼……”她斷斷續續地抱怨,但似乎還是咬著牙跟了上來。
“我哪兒是站著的,明明是坐著的。”我調侃道。
其實我也挺累的,我並不是一個喜歡戶外的人,但是為了去無人區,我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