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拌嘴後,我們沒敢在姊妹湖久留。
因為這兒海拔確實高,不過接下來就是一路下坡了,海拔也隨之下降。
何雅老老實實地靠在椅背上,抱著氧氣瓶,像隻受傷的小動物,安靜地看著窗外。
之前的興奮勁兒徹底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劫後餘生的乖覺。
等海拔下降到三千左右時,我向她問了一句:“感覺好點沒?”
“嗯……”她聲音清亮了一些,狀態也明星恢複了,“對不起啊,拖後腿了。”
“知道就好,”我故意板起臉,“下次再這麼莽,就把你丟這兒喂狼。”
她知道我在開玩笑,輕輕“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高原用它最直接的方式,給我們都上了一課。
在這裡,任何疏忽和大意,都可能付出代價。
而同伴的意義,就是在你狼狽不堪時,給你一個支撐,一瓶氧氣,以及一句看似責備實則關切的提醒。
前方的路還很長,海拔還會更高。
何雅的這次高反,像一聲警鐘,讓我們都對這片美麗而嚴酷的土地,更加心存敬畏。
本身我們今天的計劃是到達芒縣休整,但因為何雅高反的原因,張野提議我們今晚就在巴塘休整一晚,讓何雅慢慢適應高原。
於是我們便在巴塘縣找了一家環境各方麵還不錯的賓館住了下來,為了方便照顧何雅,害怕她半夜發生什麼危險。
我特意選擇了一個雙人床,讓她跟我一個屋,這樣也方便照看她。
儘管她一直說自己沒事了,但高原上一點也不能馬虎,畢竟我們接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張野也提醒一定要照看好,更不能感冒,因為在高原上感冒時能致命的。
直到傍晚的時候,我閒著無聊,又給童欣發了一條消息,問她是否好點?
她沒有回複我,而是直接將視頻通話打了過來。
我接通後,就看見她好像是在外麵街上,戴著口罩和帽子,都有些分辨不出是她了。
“你在外麵?”我問道。
“嗯,出來逛逛,醫院太無聊了,不喜歡裡麵的味道。”
“一個人?”
“不然呢?”
“你真是夠可以的,今天腦袋才破了,縫了針,現在就去外麵逛街了,還一個人。”
“沒事,小問題,街還是要逛的。”
她頓了頓,忽然問我說:“你們會經過拉薩嗎?”
“會,還要去拉薩辦理一些證件。”
“那大概還有幾天能到?”
按照張野的路線規劃,原本後天晚上就要到達拉薩,但因為臨時修改了行程,估計要大後天呢。
“估計大後天吧,咋了?”我問。
“沒事,那快遞應該能到,到時候你去取一下。”
“快遞?什麼快遞?”我疑惑的問。
童欣一邊看著街邊的攤位,一邊若無其事的說道:“你走的時候我都沒來得及送送你,下午去這邊一個很出名的寺廟求了一個平安福,我給你寄拉薩了,你一定要去取壓!能保佑你此行平平安安的。”
我心裡頓時五味雜陳,難得她這麼有心。
啞然了半晌,我才說道:“謝謝啊!你有心了。”
“客氣啥呀?咱們都是那麼熟的人了,還跟我客氣,不是見外了。”
說完,她不等我回複,又笑嘻嘻的問道:
“你這一臉滄桑的,怎麼跟受儘人間酷刑似的,在哪呢?”
“我滄桑不正常嘛,你又不是不知道318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