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歎一聲,說道:“不知道,說是有暴風雪,要在拉市休整幾天,等暴風雪降下去才能出發。”
“嗯,可不能冒險,彆著急,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頓了頓,聲音輕柔下來:“江河,我知道你擔心安寧,但無論如何,你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的,知道嗎?”
“我知道。”
我點點頭,看著她屏幕裡略顯憔悴但眼神清澈的臉,說道:“你也是,好好養傷,不能太折騰了。”
“知道啦,江婆婆!”她衝我吐了吐舌頭,“不跟你說了,我困了,要睡了。”
“好,晚安。”
“晚安。”
掛斷視頻,房間裡重新陷入寂靜,但心情卻不像剛才那樣焦灼沉重了。
童欣就像一束溫暖而不刺眼的光,總是在我需要的時候,以她特有的方式照進來。
我將手機放在床頭,躺了下來。
窗外的拉市,萬籟俱寂。
……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張野叫醒了。
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學校,我想著閒著也是閒著,便答應了。
我們一起離開酒店,簡單吃了個早飯,就沿著拉市狹窄而充滿生活氣息的街道步行。
陽光很好,但空氣依舊乾冷刺骨。
張野走得很快,步伐堅定,仿佛這條路他已經走過無數遍。
我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略顯孤寂卻挺直的背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去學校的路上,他還去零食店買了不少的零食和學習用品。
這樣一個男人,細心的時候你會發現他渾身上下都在散光。
我們兩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到了位於鎮子邊緣的學校。
學校不大,幾排平房圍成一個院子,一麵褪色的國旗在湛藍的天空下飄揚。
還沒走近,就聽到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清脆而充滿活力,與這片土地的蒼茫形成奇特的對比。
張野在鏽跡斑斑的鐵門外站定,沒有立刻進去,隻是靜靜地聽著裡麵的聲音。
眼神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有懷念,有痛楚,還有一絲難得見到的溫柔。
正打算推開鐵門時,突然後麵傳來一道濃厚藏腔的聲音:
“野哥?你啥時候來的?”
我扭頭一看,後麵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皮膚黝黑,看不出年齡的男人。
張野也回頭看了看,說道:“才來,現在上課時間,你怎麼還在外麵?”
那男人笑了一聲說:“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裡那麼多事,上學的事情不著急。”
聽他這話,我頓時一驚。
“你是學生啊?”我頓時問道。
“是啊,有問題?”他看向我,疑惑的打量著我。
確實讓我意外,也可能這些高原上的孩子本身就比較壯實吧,初中生長得比人家大學生還著急似的。
張野簡單介紹了一下,又對這個叫紮西的學生說道:“你現在應該是初三年級了吧?這都要中考了,你還不認真點。”
紮西小手一揮,不屑道:“無所謂,反正我也考不好,到時候畢業了我就回家放牛了。”
張野搖頭笑了笑,沒有再多說。
不過他卻讓我感到挺驚喜的,在我以為的這些高原上的學生應該都是很熱愛學習,或者很聽話懂事的。
可是這個紮西卻給了我一種不一樣認知,他特彆灑脫,說的話做的動作都和他的年齡不符。
他也很熱情,急忙上來幫我提著手裡的零食包,一邊熱情的說道:“走,我幫你們拎。”
他就這麼從我手裡將零食接了過去,抗在肩頭上,推開鐵門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看著他的背影,張野笑了笑,湊近我耳邊小聲說:“這孩子是這學校裡出了名的搗蛋鬼,也是校霸。”
“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