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就慌了,心突突的跳得厲害。
難不成他丟下我自己跑了?
衛星電話也隻有一部,就在張野那裡。
手機在這個地方根本毫無信號,頓時我有點不知所措。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一股冰冷的絕望夾雜著被背叛的憤怒湧上心頭。
他怎麼能……怎麼可以就這樣把我丟在這片絕地?!
即使給我留下了車,沒有衛星電話,在這方圓百裡不見人煙的無人區,我幾乎等同於被判了死刑!
我猛地衝出帳篷,刺骨的寒風像巴掌一樣扇在臉上,卻遠不及心裡的寒意。
我環顧四周,除了我們昨晚紮營的這片窪地,以及遠處連綿起伏、死氣沉沉的荒丘。
哪裡還有張野和他那輛越野車的影子?
隻有我那輛孤零零的車還停在那裡,像一座冰冷的墓碑。
“張野!張野……!”
我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在空曠的荒原上顯得異常微弱,瞬間就被風聲吞沒,連一絲回響都沒有。
恐慌像藤蔓一樣緊緊纏繞住我的心臟,讓我幾乎窒息。
我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在原地打轉,腦子裡亂成一團麻。
怎麼辦?開車往回走?
且不說我能否準確找到來路,單是這惡劣的天氣和複雜的地形,我一個人根本應付不來。
留在這裡等?
等什麼?等死嗎?
各種可怕的念頭不受控製地鑽進腦海:缺水、失溫、再次遭遇狼群……
每一種都足以致命。
我甚至開始懷疑,昨晚的狼群是不是張野故意引來的?
他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
就在我被絕望和猜忌吞噬,幾乎要崩潰的時候。
一陣極其微弱,但確實存在的引擎轟鳴聲,隱隱約約從東北方向傳來。
我猛地抬起頭,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是的!是引擎聲!而且越來越清晰!
我連滾帶爬地衝上旁邊一個稍高些的土坡,極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眺望。
在灰蒙蒙的天色下,遠處的地平線上,一個熟悉的黑色車影正卷起一路煙塵,顛簸著向營地駛來!
是張野的車!
那一刻,巨大的解脫感讓我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幾分鐘後,張野的越野車穩穩地停在了營地旁。
他推開車門跳下來,臉上帶著一路風塵。
看到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土坡上,他愣了一下,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麼。
“怎麼了?”他走到我麵前,語氣依舊平淡,但眼神裡帶著詢問。
“我……我以為你……”我張了張嘴,聲音有些沙啞。
後麵的話沒好意思說出口,但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張野皺了皺眉,隨即了然。
他什麼也沒解釋,隻是抬手拍了拍車身上新鮮的泥漬,又指了指他剛才回來的方向,言簡意賅地說:
“我去前麵探了探路。昨晚狼群出現在那個方向,我擔心它們的老巢或者常規活動區域在那邊,繞過去更安全。前麵的地形比預想的複雜,有幾個冰裂縫和流沙區,需要重新規劃路線。”
他的語氣平靜無波,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分內事。
我看著他被風吹得乾裂的嘴唇和眼裡的血絲,心裡頓時充滿了愧疚和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