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什麼也沒說,隻是轉身,默默地向檢查站工作人員安排好的房間走去。
我沒有立刻跟上,而是看向安寧。
她走到我身邊,緊緊握住我的手,眼神裡充滿了擔憂。
何雅也走過來,皺著眉頭說道:“他還是打算去無人區?”
我點了點頭,隻感覺身心俱疲。
我該如何勸住這個執拗的男人?
雖然他的生活本身與我八竿子打不到一堆,可我們這一路走來,不說成為了多好的朋友,至少也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我又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再進去送死?
“要不,咱們報警?”何雅說道。
我也想過報警,但是我了解張野這個人,我感覺報警對他也沒用。
他執拗了,又或者說,他心裡已經對活著不抱希望了。
得想個辦法,想個讓他在人世間還有留念的辦法!
這隻有親人才能做到了,可是我之前就聽說他的家人都沒了,所以才會這麼決絕。
還有一個晚上,我一定要勸住他,哪怕我很疲憊了,但這個晚上我不能睡覺。
因為我怕睡著之後,他偷偷走了。
於是我對何雅和安寧說道:“今天晚上你們倆一個屋,我去跟張野睡。”
她們倆都明白我的意思,紛紛點了點頭。
和她們兩人聊了一會兒,大家都很疲憊了,便各自回到房間。
我也走進張野的房間裡,他沒有躺下,甚至連衣服都還沒換,就那麼孤零零地坐在窗戶邊,對著窗外的夜空發呆。
我靜悄悄地走過去,來到他身邊坐下,和他一起看著窗外的夜空。
高原上的夜空,特彆純淨,那些星星仿佛觸手可及,銀河係都清晰可見。
張野一直仰頭望著星空,那姿態,像一尊孤獨的守望者。
“哎,你說人去世後到底會不會變成星星啊?”我適時的開口道。
張野麻木的回道:“童話故事都是騙人的。”
“可生活也需要童話啊。”
張野沒說話,隻是冷冷的笑了笑。
我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如果人死後真能變成星星就好了,那樣的話,我的爸媽應該也能在天上看著我了。”
張野的眼神終於動了動,我繼續說道:“我從小就是孤兒,在孤兒院長大,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是被父母拋棄的,我也沒打算找他們……可是後來在我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我甚至死過一次,你知道嗎?”
張野淡淡的說道:“你再跟我講鬼故事?”
“真事兒,發生在我身上的真事兒。”
頓了頓,我繼續說道:“兩年前,我發生了一場車禍,特彆嚴重,就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我甚至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已經從身體裡剝離出來了,你信嗎?”
張野淡淡道:“我是個無神論者。”
“我也是無神論者,從來不相信鬼魂這一說。可這是發生在我身上的真事兒,我能活過來是用科學技術,將我的意識進行了移植,但是我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出竅了,這個我真解釋不清楚。”
張野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也苦笑一聲,說道:“我知道你不信,這要不是發生在我自己身上,我也不信。但我母親,她是一個研究人體學的科學家,她研究出了一種能夠改變人體DNA的東西……我也不太懂,反正我就是這樣才活過來的。”
“你跟我說這些乾嘛?”
“沒事,就隨便聊聊嘛。”
我笑了笑,又繼續說道:“其實我也挺孤獨的,你彆看現在這麼多人在意我,兩年前我不是這樣的。”
“我對你的生活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