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騰出會兒時間來,咱們簡單講個小故事吧。
之前有個香客來道觀上香,完事兒來找我問卦。
當時還沒看簽的時候,我就發現他麵容有些憔悴,並且眼睛一直眨呀眨的,看著似乎很彆扭的樣子。
但是我當時沒仔細問,隻是看了看他拿來的卦簽,問他想測什麼。
他當時想了想,然後就告訴我,說韓道長,您就幫我看看,我之前的那樁事情到底了了沒有就行。
他說的到底是哪樁事情,我並不知道。
這個香客也沒有細說,隻是就想讓我這樣幫他算一算。
但我瞧著這個香客的麵相倒沒什麼問題。
他麵相平緩,眉目舒朗,不像是心胸狹窄,身背惡債的人。
但是他眉間距比較窄,印堂也不夠開闊,所以性格上麵應該是猶猶豫豫,優柔寡斷的。
於是我就仔細的看了看他抽來的那隻卦簽。
他抽到的這支掛簽還是挺特殊的,上麵寫的是李白的幾句詩詞: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看完以後我就問這個香客,我說你之前身上出的那件事情,應該是跟感情有關吧?
他原本神色平緩,但聽到我這個問題之後,立刻就攥緊了拳頭,眉頭也皺了起來,甚至不敢抬頭看我,隻是悶在那裡點了點頭。
然後他就自言自語,說既然您都算出來了,那想來這樁事情在我這兒應該還沒完,是吧?
我說這感情知識原本應該隻是兩個人的事情,但是你抽來的這支簽上,很明顯是一件事情裡麵串著三個人。
加上你又愁眉苦臉的到我道觀來找我問卦解簽,很明顯這件事情並沒有得到妥善的解決。
我說你就不要再跟我打啞謎了,你還是跟我說說到底之前出什麼事兒了。
我雖然開著個道觀,但我畢竟不是神仙,我看不透你的前世今生。
後來在我的催促之下,他才把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據他告訴我,他之前因為在感情裡麵走歪了路,將兩個無辜的女孩子給害了。
其中原來的正牌女友到現在還因為這件事情而深深的自責,並且有嚴重的抑鬱傾向。
另外一個,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三字輩的姑娘,性格比較偏激。
在事情的最後一刻,自己心愛的人最終因為感情與道德的枷鎖放棄了她,選擇和原來正牌的女友度過一生。
這樣這個姑娘在感情與理智上都無法接受,最終尋了短見。
這姑娘當時原本是約著我這個香客出來,打算吃個散夥飯,見最後一麵。
但誰知道這個香客的女朋友偷偷的跟了上來,結果就在吃飯的地方來了個三方會談。
當時我這個香客也是大吃一驚,並且讓他趕緊先回去,並保證隻是跟這個三字輩的姑娘見最後一麵。
但是原配的姑娘,並不是那種眼裡能揉沙子的人,她覺得這隻是這個三字輩姑娘的小伎倆,並且打定主意要在這兒羞辱她一番。
這個三字輩的姑娘當時氣瘋了,覺得這兩個人是故意要來看自己難堪的。
於是當天晚上就尾隨著這兩個人回家,直接吊死在他們小屋的門口上了。
我這個香客一回憶到那天早上開門之後看到的那一幕,還是忍不住心慌發抖。
儘管這件事情他們沒有負法律上的責任,但是他們畢竟是人,從來也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這種視覺的衝擊和思想心理上麵留下來的陰影是難以磨滅的。
兩個人那個時候隻要是看到彼此或者是聽到彼此的聲音,都會覺得害怕,無奈之下也隻好分開了。
分開之後,我這個香客有的時候還是能夠夢到這個三字輩的姑娘。
在夢裡麵這個姑娘的控製欲和占有欲還是很強。
有時候甚至會將自己脖子上的繩子摘下來,勒到我這個香客的脖子上。
搞得我這個香客幾次在那種窒息感中醒來。
起初他以為隻是做噩夢,覺得自己還是被這個事兒給嚇著了。
但是時間長了,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他發現自己的眼睛在一段時間內變得有些不舒服,眼前總是會悄悄的起一層霧,變得模糊不堪。
等到他揉揉眼睛,將那層霧氣揉去。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會猛然的看到那個三字輩的姑娘的身影在眼前一閃而過。
有一天晚上,他正在浴室間洗澡。
浴室裡麵也是霧氣比較大,他下意識的揉眼睛。
結果揉著揉著,就聽到旁邊有那種繩子上勁兒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那個聲音離自己很近很近,仿佛就在他的身邊。
就在他想要轉過身去看看的時候,家裡突然停電了,於是變得漆黑一片。
但好在他家的浴室是有窗戶的,等到眼睛適應了周圍的黑暗,借著外麵的月色以及小區的燈光,他突然間就發現,自己浴室的門上映著一個黑色的影子,並且正在飄來飄去的晃蕩。
並且隨著那個黑影來回晃蕩,那咯吱咯吱的聲音,也在這浴室裡麵顯得越來越明顯。
當時他一回頭,就看到了那令他如墜冰窟的終生難忘的一幕。
就好像是那天早晨剛剛打開門後看到的一樣。
那個三字輩的姑娘就穿著一件粉色的t恤,一條牛仔褲,登著一雙平底板鞋,歪著腦袋,掛在那兒了。
他說他當時就覺得自己的腦袋轟的一下,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到他醒過來以後,外麵已經天光大亮。
但是他還躺在他的浴室的地上。
當時他下意識的抬頭朝四周看去,在那個時候周圍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這件事情他沒有敢跟任何人說,隻能去那三次被姑娘的墳前燒紙,磕頭道歉,請她原諒。
並且跟這個姑娘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說他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談戀愛了,更不會結婚了。
他知道自己對不起這兩個姑娘。
可是他說自己還有父母要照顧,他不能這麼早的就死掉。
所以希望這個三字輩的姑娘放自己一馬,並聲稱自己也會幫忙照顧她的父母。
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很誠心的道歉了,認為這個三字輩的姑娘不會再纏著他了。
事實上從他去墓地上墳回來之後,也的確是消停了一段時間。
即便他的眼睛在那段時間內還是有些不舒服,每次也總是還能夠看到這個三字輩姑娘的身影。
但終歸這個三字輩的姑娘不會再猛的出現,嚇他一跳了。
所以等他慢慢的習慣了,也就不再害怕了。
然而好景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