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祖想了想,說有是有,就是得費些時間。
那婦人以為我師祖要做什麼法事,當時還從兜裡掏了掏,最後隻掏出來幾毛錢的銅板。
她說她就剩這點兒錢了。
師祖擺擺手,說不是這個意思。
他從包袱裡拿出毛筆和黃紙,說我要給你畫一幅門神,得費些時間。
那婦人原本眼裡還閃爍著希望的光芒,結果一聽隻是畫一幅門神,立馬臉就垮了。
她說他們家門上有門神,那一點兒屁用都不管啊。
師祖讓她彆著急,他說他畫的這個門神和市麵上賣的不一樣。
說著他還拿出了掌門金印,說他是茅山派第六十六代掌門,可以請神。
請神來給門神開光,這門神帶了神力,就能阻邪祟於門外,使其不敢造次。
當時那婦人其實也還是半信半疑,但是饅頭和驢肉都讓我師父和師祖吃光了。
也收不回來了。
沒辦法,她就隻能讓師祖他們試試了。
師祖當時看她不信,沒忙著動手畫畫,而是看了看她懷裡的孩子。
半晌,他問那婦人,說您這小兒是不是自出生起,耳朵就不頂用?
說話得大聲點兒,不然聽不清?
師祖話音剛落,就見那婦人猛地一抬頭,然後伸手抓住了師祖的手,問他是怎麼知道的。
師祖讓她莫慌,然後掏了掏包袱,從裡邊兒拿出了一根煙鬥。
我師父不抽煙,但是師祖卻是個煙袋不離手的。
但那時候趕上饑荒,加上手裡沒什麼閒錢,所以基本上買不起煙絲。
師父跟我說,當時師祖拿出來的那個煙鬥,裡麵都是黝黑黝黑的,全是燒剩下的煙油子。
師祖點上火,使勁兒嘬了兩口,竟然真的嘬滿了一口煙。
然後他從婦人手裡接過那小孩兒,在他耳朵兩側各吹了一口煙氣。
那咽氣在孩子的頭的周圍擴散開來,但是卻並沒有往孩子的鼻孔裡鑽。
所以孩子沒有被嗆的咳嗽。
反而是那煙氣朝著孩子頭頂飄了上去,在我這個角度看過去,發現那些煙竟然組成了一張皺巴巴的臉!
那張臉緊皺著眉頭,法令紋和嘴角的皺紋也緊繃著,像是在忍耐著這股咽氣的進攻。
後來隨著孩子一大串鼻涕眼淚流下,那張皺巴巴的臉也就不見了。
當時師祖將孩子還給婦人,那婦人掏出手絹給孩子擦眼淚鼻涕。
這時,孩子突然搖了搖腦袋,然後指著自己的耳朵對她說:媽,我耳朵眼兒裡進風了。
孩子的這句話說的靈巧清晰無比,完全不是一個具有聽覺障礙的孩子能發出的音節。
所以當時那婦人喜極而泣,抱著孩子邊哭邊親,說太好了太好了,兒子你能聽見了!
孩子估計是一時間習慣不了媽媽的“大嗓門”,當時就將她媽媽的腦袋推得八丈遠。
用地道的京腔抱怨了句:哎呦喂您震死我得了!
師父和師祖當時都被這孩子給逗樂了。
那婦人也是又哭又笑的,然後問我師祖,說您這是用了什麼仙法啊?
這孩子都聾了快八年了,他們家人都已經放棄他了。
師祖在回答之前,先問了那個婦女一個問題。
他問那婦人,說這孩子出生的時候,家中可否有老人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