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為多位深受產後惡疾的女性看病,所以我熟知處於哺乳期女性的身體特征。
為了哺育嬰兒,女性在這個時期胸前會變大,以儲存乳汁。
並且會因為漲奶和嬰兒啃噬,患上乳腺炎,非常痛苦。
我眼前的這個長發女人就是這樣。
當時一絲絲白色的乳汁從她胸前冒出,仿佛這溫泉水的顏色,就是被她的乳汁染白的。
但即便是這樣,我的靈魂還是第一時間就分辨出,她不是真人,而是個女鬼。
當時她的頭發遮掩著她的臉龐,我看不清她的真麵目。
於是我就問她,我說你是誰,既然你沒有害我,說明你沒有惡意。
我說你有什麼訴求,可以跟我說,我儘力幫你完成心願。
誰知道我話音剛落,那女鬼竟然就嚶嚶嚶的哭起來了。
那哭聲透著淒涼和委屈,聽得叫人竟忍不住心酸落淚。
也正是心中湧起的這陣洶湧的情緒,將我的神誌拉回了身體。
我清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還靠在溫泉池邊上。
等我想要扒著池沿上去的時候,一抬手,就看見自己手上竟然攥著一把頭發!
這頭發讓我想起了旅店門口用來掛軍刀的那根發繩了。
難道說,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麼?
此時葛軍從外麵進來喊我了,說是飯菜已經訂好了,讓我出去先吃飯。
陳虹產後體虛,原本也是陽氣未補足,我擔心她繼續在這裡泡澡會出事,原本想勸她趁早離開。
結果我一見到陳虹,整個人都愣住了。
陳虹穿上東瀛浴衣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麵龐紅潤,容光煥發。
跟剛剛那個臉色灰暗的時候的陳虹比起來,簡直像是年輕了十歲!
我試探著問了問,我說陳虹你們的溫泉池子裡有牛奶嗎?腥不腥?
但陳虹當時完全沉浸在重現青春的喜悅之中,完全沒注意溫泉水是什麼顏色,有沒有味道。
可葛軍卻看了我一眼,然後微微衝我點了點頭。
後來我們倆去吧台喝酒的時候,我把我的遭遇告訴了他。
葛軍看著我拿出來的那縷長發,惡心的一個勁兒往後退,說這麼惡心的東西你怎麼還隨身帶著呢?
我說我心裡有點兒難受,突然特彆想我師父。
葛軍一開始還以為是那女鬼太厲害,我可能對付不了,所以才想師父。
他說那要不然咱現在就離開吧?
我當時還沒開口回複他,眼淚竟然就吧嗒一聲掉到酒杯裡了。
我很少在葛軍麵前掉眼淚的,而且我也不耍酒瘋,所以葛軍當時一下子就慌了。
其實我自己當時也覺得奇怪,隻是那女鬼的哭聲一直環繞心頭,我就不由得有點兒想撒嬌。
師父把我帶大,對我來說,有如生身父母。
每回一想到他老人家,我就還是有點兒脆弱。
這時候陳虹過來了,她一看見我哭了,立馬就過來拍拍我,說這是誰欺負我們家孩子了啊?
陳虹帶花椒帶習慣了,說話習慣一時間沒改過來,所以哄我的時候也把我當成孩子了。
但也正是這句“孩子”,讓我頓時恍然大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