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洋和吳蕾婚後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他們的臥室就在小樓的二層。
秦父給我指完,我就問他,出門的時候是怎麼跟吳蕾說的,她是什麼反應。
秦父說隻是告訴吳蕾,晚上有事要出門,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讓她不用等,留著門就行。
做長輩的出門辦事,吳蕾向來是不敢多問的。
公婆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當時也隻是回了個“知道了”,然後就什麼都沒說了。
聽起來好像吳蕾沒有懷疑什麼,但是我心裡卻始終還是有些嘀咕。
白天來的時候吳蕾就不敢往我身前湊,說明已經識彆出我的身份了。
也許她表麵上風淡雲輕,實則已經有所防備了。
想到這裡,我先拿出天蓬尺,將印有紫薇星君那一麵沾上朱砂,而後在黃裱紙上一壓,就成了一道紫薇星君手諭符。
紫薇星君,也稱之為紫薇大帝,是道家神界之中地位至高的神明。
天蓬尺共六麵,其中一麵就印有他的名諱。
而這封手諭符,就像是古代皇帝賜予的免死金牌,或者是尚方寶劍。
見劍如見君。
我將那封手諭符燒了,而後捏著燃燒的符咒,隔著鐵柵欄大門,朝裡麵探了探。
當時夜色雖晚,但是還是能很明顯的看到,進了門的那部分符咒上的火苗,在一點點的變小。
而當我將符咒拿出來,火苗又恢複成正常的態勢了。
往返幾次,都是這樣。
這院子裡的怨氣很重,超出我的想象。
連紫薇星君的名諱都鎮壓不住了。
那這樣一來,銅錢劍和雷擊木也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
幸虧我出門前多想了一步,拿了那商武時期傳下來的辟噩辟邪的銅鈴鐺。
如果那院內的怨鬼的怨氣真的如此之大,能夠擊穿這銅鈴鐺的封印就好了。
屆時,銅鈴鐺一響,就相當於大災大難來臨的警告。
天界得知消息,自會派遣能夠降妖伏魔的神明下凡來。
我一直都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也牢牢地記得師父的那句話:不輕易入人因果,不擔無妄之災。
所以,當下那一刻,我立即將手腕上的鈴鐺取下,然後用天蓬尺挑著,重新伸進了門內。
這個鈴鐺因為是被道法封印過的,所以和一般的鈴鐺不同。
就算是你故意大力的搖晃,也不會響。
那天,我挑著鈴鐺伸進院門,最開始的幾秒鐘內,也沒有響聲。
當時我還以為這招不靈了呢,還以為師父當初跟我說的不靠譜呢。
但就在我這麼腹誹的時候,突然間,“當啷”一聲,青銅鈴鐺撞擊外罩發出的聲響,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那聲音不大,但是卻像是擁有著某種魔力,震得我們三個都不約而同的側了側腦袋。
用肩膀蹭了蹭發麻發癢的耳蝸!
就連我這個修道之人,也瞬間就覺得腦袋裡邊兒有點兒嗡嗡。
第二聲、第三聲、第四聲緊隨而至。
那空靈的銅器撞擊的聲響,就像是我們道家呼風喚雨的口令,瞬間就招來了陣陣巨風。
巨風將烏雲拉扯過來,遮住了當空的月亮。
原本的皎潔的月亮地瞬間消失,連帶著小區裡的路燈也都熄滅了。
四周瞬間漆黑一片,耳邊隻有呼呼的喧囂的風聲。
另外,可能是剛剛那鈴聲帶來的震撼太過明顯,以至於我都不知道二樓臥室的燈光是什麼時候熄滅的。
宋廳長和秦父都害怕了,也繃不住了,都開口喊了我一聲。
我聽著他們的聲音都帶著顫音,剛要回應他們。
就見一道閃電將天空一分為二,天地間瞬間清明。
而我的前方,秦家鐵門之內,則站著一位懷抱著一團床單枕頭的女人!
吳蕾!
和白天我來的時候看到的不同,此時的吳蕾已經麵露凶光,臉上和身上的屍斑都露出來了。
她一邊盯著我,還不忘了搖晃懷裡的那一團枕頭床單,就像是在哄小嬰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