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講到了阿拉斯加犬,我又想起一個跟護衛犬有關的故事。
但是這個護衛犬有點兒特彆。
怎麼個特彆法呢?接下來咱們好好講講。
這個故事還要追溯到十多年前。
那時候京城下暴雨,把挺多條路都給淹了,算是一場自然災害了。
當時道家協會的所有師兄師弟都很忙,一直向天祭祀祈福。
希望老天開恩,將雨水轉移到乾旱的地區,不要再磋磨人們的生活區了。
後來協會的紫袍長老出馬,獻祭了自己的一條胳膊,雨雲才漸漸地飄走了。
當時幾乎齊腰的雨水,在半天內就順著下水道流走,順著護城河,流進大海了。
人們逐漸開始有序的整理被雨水泡壞的東西,清理路上的淤泥。
我們景陽觀也被淹了,但是因為有三清坐鎮,那雨水還是識趣的沒有進道觀的門。
景陽觀內比較乾爽,空地大,還有廁所跟澡堂。
所以,我當時就將道觀門開了,給很多誌願者歇息喝水吃飯用。
在街道清理的第五天的頭上,有個穿著環衛工人衣服的老人,抱著一條大黃狗站在門口,一直發抖。
不是大黃狗發抖,是那個老人一直在發抖。
而且臉上還露著一絲十分病態的潮紅。
原本我其實沒有注意到他,畢竟道觀開放後,進進出出的人一直很多。
並且那會兒我還是背對著他,正在給三清換香呢。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兩聲狗叫。
我回頭一瞧,便看見那老爺子抱著大狗,正往道觀裡頭觀望呢。
他臉上發紅,嘴唇灰白,身上還發抖,這一看就是發燒了。
見狀我趕緊迎了過去,說大爺您進來吧,沒事兒,我給你拿點兒退燒藥吃。
那大爺當時眼裡都是感激,但是卻始終躊躇不前。
我看他看了看懷裡的狗,又看了看我,囁嚅著嘴唇問我說:道長,這狗娃娃也病了……
聞言我就點點頭,過去將大黃狗從他懷裡接過來,摸了摸它的鼻頭。
那會兒我以為剛剛叫喚的就是這隻大黃狗,想著叫聲氣勢那麼足,應該也不會病的很嚴重。
頂多是這城裡水淹了這麼多天,找不著吃的,餓壞了渴壞了。
結果我摸完我就心裡一驚,發現這大黃狗的鼻頭乾裂的很嚴重,出氣兒很燙並且很微弱。
從外表看,這隻大黃狗沒有什麼異樣。
那就不是外傷引起的高燒。
我瞧著它肚子有點兒大,摸起來和鼻頭是相反的溫度——陰涼陰涼的。
那有可能是這隻狗體內有炎症,導致了腹部積水,尤其引發的高燒。
所幸街道在我這裡放了一些專門滅菌滅病毒的藥劑。
我拿出一支來,捏著大黃狗後脖頸的皮,用注射器將藥劑打了進去。
然後又給環衛工大爺拿了退燒藥,他們爺兒倆依偎著,在休息區睡著了。
大概到了晚上八九點鐘吧,環衛工大爺醒過來了。
我從外麵回來的時候,看見他正摟著那隻大黃狗,給它喂水喝呢。
此時那隻大黃狗的眼睛,在院燈的照耀下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