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道觀的路上,我就在回憶暈厥前在三清神殿內發生的事情。
我們燒完通天文之後,天地之間就變了顏色。
聯想到會長那同樣驚呆了的模樣,就知道我看到的站在雲端上的幾個人影不是眼花。
聽著狂風驟雨、電閃雷鳴的動靜,應該是天庭收到了我們的文書,派神下界來緝拿哮天犬了。
我們幾個都是修道者,對於神明降臨的感知要比常人更敏銳。
反之,我們更加難以承受神明的強大磁場,以至於被磁場衝擊的六竅都關閉了。
然而後來那三團冒著熒光的人影一走到我們中間,我們被同樣的熒光包圍後,那種六竅被封的憋悶與壓迫感就減輕了一些。
我因為著急回去道觀,所以沒來得及問問師兄弟他們看沒看到那三抹熒光。
但仔細想來,定是三清現世,為保護徒子徒孫,幫我們將那強大的衝擊波給抵擋住了。
即便如此,我們還是被震暈過去了。
等我趕到道觀,發現門口處已經聚集了一幫看熱鬨的人。
那環衛工大爺的哭聲震天,一聲聲的哀嚎透過門口的人群傳了出來,聽的人都心驚。
見狀我趕緊扒拉開人群,在大家一聲聲的“韓道長回來了”的清醒的聲音下,穿過院子,來到了老人跟前。
我當時猛地一看那老人懷抱著被破膛開肚,滿地腸子肚子和鮮血的大黃狗的畫麵,還是被驚得愣住了。
什麼情況啊,神明下界,不可能如此殘忍的傷害生靈。
更不可能讓那頭綠蛟和哮天犬在他們眼皮底下犯下如此罪行。
想到這裡,我趕緊走到老人跟前,伸手摸了摸那大黃狗肚皮上的豁口。
當我摸到那平整的豁口的時候,我就頓時心生憤慨。
因為這豁口一看就是用刀子劃開的。
也隻有人,才會動刀子!
這隻大黃狗,是被人給捅死的。
那到底是誰乾的呢?
我當時回頭環視四周,特地朝著門外聚集的人群看了看。
最近城內外鬨水災,將不少平日裡躲在橋洞下的流浪漢給逼到了地勢更高的城內。
他們如果找不到吃食,餓急眼了,就有可能獵殺一些流浪貓和流浪狗。
可是流浪漢太多了,如果要找,可是不容易。
於是我拍了拍還在哭嚎的大爺,問他這狗是不是自己跑出去了。
大爺不斷地抽泣著,粗糲的大手抹了抹鼻涕和眼淚,說上午突然變天,這狗被雷嚇得受了驚,他沒按住,讓它跑了。
但是天地間都黑成一片,路燈是遲了十幾秒才亮起來的。
等到燈亮了,大爺才聽到一聲淒厲的狗叫聲從前方胡同裡傳了過來。
那時候大爺心道不好,連忙衝過去找狗。
結果就看見四個破衣爛衫的乞丐,正在往外掏大黃狗的腸子,看來是要煮了吃呢。
大爺平日乾活兒多,能掙錢不缺吃喝,比這些遊手好閒混吃等死的乞丐力氣大多了。
他拿石頭將幾個乞丐砸跑了,衝過去想將那腸子肚子塞回到大黃狗的肚子裡頭去。
可是,那大黃狗已經吐了舌頭,斷氣了。
大爺說這大黃狗平日裡很有靈性,從來不亂跑亂叫,性子特彆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