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一看見那男人的臉色就知道,他和他身上的鬼魂綁定的時間不短了。
由於陰氣入體,他身體裡麵的陽氣為了保護本體,就會奮起反抗。
過盛的陽氣會讓人變得過分亢奮。
但與此同時,在和陰氣相抵之後,也消耗的更快。
等陽氣不夠用來抵消陰氣了,他身上的血肉就會衝上去。
所以,時間一長,這個人就會變得形容枯槁,猶如一具行屍走肉。
當前拽著我衣領的這個男人就是這個樣子。
我那會兒被他嚇了一跳。
但看剛才摔倒的那一下並沒有傷到他,所以還是鬆了口氣。
然後拍了拍他握著我衣領的手,跟他說你先鬆開我,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說。
但此時此刻,男人非常的焦慮煩躁。
對於我說的話置若罔聞不說,手上的力氣還越來越大了,勒得我脖子生疼。
我見他這個時候聽不進去話,手上索性也使了點勁兒,摁在了他手腕的一個穴道上。
當時他手上就又酸又麻,痛呼了一聲之後就鬆開了我。
然後捂著自己的手腕退到了後麵的牆邊,緊緊的靠在牆上,縮成了一團。
原來這是個外強中乾的男人。
剛才衝過來拽著我的那一刻,應該也是一時怒氣上頭,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勇氣和所剩不多的體力。
此時看見自己遇到硬茬子了,立刻就把頭縮回了殼裡,找到了一個安全的角落縮著,再也不敢動了。
我其實也不是故意要嚇唬他,見狀就有些歉意的要過去扶他。
但他就跟一隻受驚了的流浪貓一樣,開始抓板子砸牆,甚至將拳頭塞進了嘴裡。
目瞪欲裂的,跟馬上就要死過去了似的。
我原本就不想管這閒事兒,眼下看著馬上就要出人命了,立馬就舉起雙手,跟螃蟹似的橫著小跑著溜出去了。
其實過了那天之後,我以為我們就不會再見麵了。
但沒想到三天後,我就接到了警察打來的電話,說是懷疑我與一件命案有關,要我去做筆錄。
我當時接到電話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個地鐵廁所裡的男人出事兒了。
果不其然,到了警局之後,警察就調出了那天廁所外麵,我小跑著溜出來的錄像。
等到那個男人從廁所裡走出來之後,就失魂落魄的來到了站台前。
沒過幾秒鐘,一陣巨風傳來,眼看著列車開過來了,他的身子就猛地往前一傾,跳下去了。
由於事情發生的太快,根本沒給列車員反應的時間,所以那個男人的身子就被列車給撞飛了。
警察跟我說,死者名叫羅偉,是京城某個大學的老師。
根據調查得知,羅偉在跳站台前,剛剛從學校下課,準備回家。
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沒看出來他精神上有什麼異樣,下課的時候還和學生們有說有笑的談論課題。
這樣的精神狀態,實在是和之後突然自儘的舉動相悖。
警察們於是就此推測,他一定是在那之前受了什麼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