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過去三天以後,張叔就一個人孤零零的到我的道觀來了。
看他懷裡已經沒有了那抹橘黃色的,熟悉的胖胖的身影,就知道呼嚕應該已經到喵星去了。
而此時,張叔的臉色比先前顯得更加憔悴了。
我當時忍不住過去扶了他一把,扶著他一直走到了後堂。
讓他在椅子上坐下後,又給他拿了一顆補精力的清心丸。
等他服下這顆藥丸,稍微緩了緩,原本灰白的嘴唇才稍微有了一點血色。
也正是在這顆藥丸的助力下,張叔才稍微有點兒氣力,跟我道明了來意。
他說他其實從看見那隻貓頭鷹以後,原本還以為是鬼差來接自己了。
結果沒想到,呼嚕在那天回去的當天晚上就蹬腿兒了。
起初他還以為是呼嚕給自己擋了這麼一劫。
但後來有跟他關係很好的鄰居告訴他,說沒聽說過貓頭鷹青天白日的報喪的。
張叔再一琢磨才明白過來,原來那貓頭鷹是奔著呼嚕來的。
最近這段時間呼嚕一直很嗜睡,食量也不比從前。
有時候看它吐出來的毛球上麵還會沾有一些血跡。
但是張叔因為自己已經活得力不從心了,所以就沒把這事兒往極端的方麵去想。
現在看來,呼嚕也不是突然之間離開的,是也到歲數了。
畢竟他也養了20來年了,換算成人類的年齡,也是一位耄耋老人了。
隻是因為他身體實在是不行,沒有過多的精力給呼嚕準備後事。
現在還依舊把它放在家裡的冰箱冷凍櫃裡,還沒有下葬呢。
原本他說到這裡以後,我還以為他是想請我幫他給呼嚕做個後事。
但結果張叔告訴我,說後事不用我操心,現在眼下有比給它辦後事更棘手的事情。
張叔說,自從老伴去世,自己的情緒就一直很低落,心裡總是有想尋短見的念頭。
呼嚕又是一隻特彆通人性的貓咪,它似乎能夠感受到主人這種絕望的情緒,所以一直跟在他身邊,形影不離的。
他覺得這隻貓有點兒太過於操心他的事兒了,似乎靈魂還在家裡麵遊蕩,始終不肯離去呢。
說著說著,張叔就紅了眼眶,嘴唇也顫抖了起來。
我立馬把紙巾盒給他遞過去,拍了拍他的手背,讓他緩一緩,不要太激動。
但我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張叔就克製不住激動的情緒,捂著臉嗚嗚的哭起來了。
他一邊哭還在一邊斷斷續續的哽咽道:我夢見呼嚕好幾回了……
因為在冰箱裡頭凍著,它身上都是冰渣子……一直在衝我喵喵的叫喚……
我一直轟它走,讓它趕緊去投胎去,可是它就是不肯。
找了懂白事兒的朋友來問了問,人家也說要想讓這小東西能順利投胎,就得找個懂道行的人給它超度。
那個朋友其實也懂一點道上的東西,但是他終究學得不深,沒能超度成功。
所以張叔就來找我了,想讓我把呼嚕的魂魄給超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