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去洗手間了。”網管跑過來說道。
二樓洗手間是男女通用的,房門緊閉,劉漢東示意網管敲門,敲了幾下沒人應聲,劉漢東心裡一動,一腳踹開門,隻見一個穿裙子的女生正坐在血汙裡,將剛分娩的嬰兒往蹲坑裡丟。
“住手!”劉漢東上前搶過嬰兒,臍帶還連著,何婷汗水淋漓,臉色蒼白,虛弱問道“你誰呀?”
劉漢東不理她,拿出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切斷臍帶,讓網管那個乾淨毛巾過來,再打電話叫救護車。
嬰兒臉色青紫,一聲不吭,情急之下,劉漢東將他倒懸拍擊幾下,嬰兒這才吐出一口血汙,哇的一聲哭了。
網管都傻了,帝豪網吧奇葩一向不少,但在這兒生孩子還是頭一遭。
“還不快去!”劉漢東一腳踹過去。
二十分鐘後,救護車來了,將產婦和嬰兒接走,劉漢東隨車前往醫院,不過他一個大老爺們不方便照顧,於是讓沈寒找了幾個女生過來伺候,嬰兒不足月屬於早產,送入保溫箱,費用不菲,何婷身無分文,家長也不露麵,劉漢東隻好先墊付住院押金。
“這他媽都是什麼事啊。”劉漢東在走廊裡抽著煙抱怨道,這個訓導主任不好乾,差點連婦產科的活兒都兼著了。
“二十五床的家屬,不許在走廊抽煙。”護士喝道。
劉漢東急忙掐滅煙蒂,護士上前將一張費用清單遞過“又欠費了。”
“不剛交了三千押金麼?”劉漢東問。
“你孩子腦缺氧,要做高壓氧,還要住保溫箱,三千不夠,再交五千。”護士很不客氣,因為何婷身份證顯示隻有十七歲,屬於未成年人,劉漢東糟蹋小妹子弄出孩子,在嫉惡如仇的護士眼裡就是個人渣。
“護士,你搞錯了,我不是孩子的爹,我是這女生的老師,訓導主任。”劉漢東徒勞的解釋著。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護士看他的眼神更加鄙夷了“為人師表,簡直就是禽獸!”護士罵完,昂首挺胸走了。
劉漢東無奈的聳聳肩,一扭頭正看到佘小青站在電梯口,一雙大大的眼睛驚愕的看著他,像在看陌生人。
“佘助理,我冤枉。”劉漢東哭喪著臉說。
佘小青是來探視同學的,沒想到卻看到了這一幕,她當然相信劉漢東是冤枉的,因為劉漢東就任訓導主任才不到一周時間,兔子吃窩邊草也沒這個時間啊。
劉漢東好不容易找到訴苦的人,拉著佘小青大倒苦水,訓導主任多麼難當,簡直不是人乾的活兒,夏董還不放權,學校同事不支持,處處掣肘,舉步維艱。
“劉兒,辛苦你了。”佘小青嬉皮笑臉,“趕緊給你孩子繳費去吧。”
“這孩子的爹究竟是誰,恐怕是個千古之謎了。”劉漢東歎口氣,又去繳費,回來的時候,佘小青已經走了。
何婷的家長依然沒有出現,據說她爸爸在監獄服刑,母親改嫁去了外地,家裡隻有一個奶奶,八十多歲老態龍鐘,走都走不動,更彆說照顧孫女了。
何婷到底年輕身體素質好,吊了兩瓶營養液之後精神好的很,劉漢東坐到床邊問她“為什麼要溺死孩子?”
“他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何婷扭過頭,不去看訓導主任的眼睛。
這女孩子長的很秀氣,鼻梁挺直,雙眼皮倆酒窩,細長白皙的脖頸,表情卻是煩躁迷茫彷徨狠辣。
“孩子的父親是誰?”劉漢東問。
何婷咬了咬嘴唇“反正不是你。”
“張謙死了你知道麼,郭輝被列為通緝犯,被抓到槍斃也是早晚的事,這些你知道麼?”劉漢東繼續問。
何婷不答話,看著窗外,半晌,眼角一滴晶瑩淚珠滑下。
“我也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哪個,可能是張謙,可能是郭輝,他倆都不認賬,都不想承擔責任,我連個打胎的錢都沒有,隻能生下來,我又養不活他,不如弄死算了。”何婷終於開口,嗓音有些沙啞,“老師,有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