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一邊退褲子一邊說“那我要是進入狀態了,兩個小時不帶休息的,那啥,把櫃台第二層的藥瓶遞過來……”
年輕人從櫃台裡翻出一瓶偉哥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李奇接過來倒了七八粒一口吞下,年輕人也將剩下的吃了,還拿起闞萬林的大茶杯喝口水送了送。
李奇用匕首頂著張豔的腰“妹妹,趴下扶著櫃台,配合點,嘖嘖,這屁股真圓。”
張豔雖然是風月場混過的女子,但那是買賣關係,從沒有這種屈辱的經曆,在暴力威脅下他不得不屈服,趴在了櫃台上。
忽然外麵一聲響,似乎有人倒地之聲,然後一股冷風吹進來,李奇扭頭看去,是個蓬頭垢麵的流浪漢站在門口。
“操你媽的,你把黑子怎麼了?”年輕人拔刀捅了過去,他倆進來行劫,外麵還有個望風的,剛才那一聲響,想必是望風的被放倒。
流浪漢出手迅疾準確,一把捏住刀鋒,這可不是空手奪白刃的路數,而是直接用手掌握住刀刃,用力一折,刀刃居然斷了。
年輕人大驚,撒手後退,結結巴巴道“大哥,這人厲害。”
李奇一秒鐘前還興致昂揚,此刻嚇軟了,匆忙提起運動褲,他從來都穿這種山寨阿迪達斯的運動褲,不用係腰帶,圖的就是方便。
匕首架在張豔脖子上,李奇喝道“朋友,彆逼我出手。”
流浪漢側開身子,示意他們滾蛋。
“你讓開路。”李奇將刀子壓了壓,張豔脖子上出現一道血痕。
流浪漢出了店,和他們保持五步距離。
李奇押著張豔出來,年輕人跟在後麵,雙方在霧霾中對峙了一分鐘,李奇說話了“朋友,我不是奔著人命來的,你也彆逼我,咱好說好散,小輝,給他二百塊錢。”
年輕人掏出兩張大票子放在地上。
李奇鬆開了張豔,威脅了一句“臭娘們敢報警我弄死你全家。”然後帶著小輝揚長而去。
流浪漢緊跟過去,李奇知道這人生猛,撒丫子就跑。
張豔跑回店裡,扶起滿麵鮮血的闞萬林,抓起電話撥打了110
五分鐘後,花火派出所的巡邏民警趕到現場,立刻展開追蹤,兩個民警帶著兩個協警打著手電進入亂搭亂建嚴重如同迷宮一般的花火村。
地上有血跡,民警追隨血跡來到一處水塘,塘邊倒臥一人,扶起來查看,此人身中三刀,但尚未氣絕,於是趕緊叫救護車,汽車開不進來,隻好用擔架把人抬出去,送醫院搶救。
鐵渣街上停了三輛警車,警燈無聲的閃耀著,有警官給張豔做筆錄,闞萬林已經醒來,雖然挨了一磚頭,但並無大礙,他恨得咬牙切齒,叫嚷著要弄死李奇。
犯罪嫌疑人很快鎖定,這是一個三進宮的癮君子,三十多歲一事無成的老混混,家住城南一帶,拆遷分的房子被他賣了吸毒,後來從戒毒所出來,毒癮戒了,又喜歡上喝咳嗽藥水,每天起碼喝五瓶小泰,對於毫無收入的他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李奇居無定所,常年租房,經村治保主任帶路,警察找到了他的住處,這是一個狹窄的出租房,屋裡臭氣熏天,汙濁不堪,找不到人。
第二天,身中三刀的年輕人蘇醒了,警察在病房裡提審了他。
“我什麼都說,我就是郭輝,人是我殺的。”年輕人說出一個讓警察震驚的事實,他就是幾個月前交通學院殺人事件的凶手郭輝。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警方本以為郭輝流竄去了南方,沒想到一直藏匿在花火村中,一樁殺人案就此告破,但李奇的下落還是個謎。
“李奇人呢?藏哪裡去了,你老實交代,不要讓我們動手段。”警察乘勝追擊。
郭輝躺在病床上,兩眼望著天花板說“老大讓人殺了,沒用刀,活活按在水裡淹死的,然後扔塘裡了。”
警方立刻展開調查,派人用竹竿在水塘裡搜索了半天,終於摸到了什麼東西,用鉤子勾出來一看,是個黑色垃圾袋,外麵纏著膠帶,已經破損的不成樣子,打開一看,裡麵是一顆已經腐敗的麵目全非的人頭。
這大概牽扯到另一樁命案,派出所向上級報告,刑警大隊來人了,法醫也來了,繼續打撈,終於將李奇撈了上來,人已經淹死多時了。
屍體被裝進黑塑料袋抬走,村裡人聚在池塘周圍竊竊私語,都說惡鬼顯靈了。
距離池塘最近的房子,就是孫奶奶居住的小院,一隻混身上下沒雜色的黑貓,正蹲在院牆上冷冷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