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男子上下打量著宋雙,“以後說話小心點。”
“你什麼意思?”宋雙拿出手機要拍照,男子這才扭頭離去。
宋雙還是拍下了他的背影,走出朱雀飯店大門,看到街頭圍滿了人,誌願者抱著募捐箱,接受路人的捐贈,街頭彩旗招展,到處都是飛基金的廣告,遠處大廈頂端的大屏幕上,閃動著飛基金掌門人徐嬌嬌的靚麗身影。
一個拄著拐杖的要飯老頭,顫微微的走過來,將一疊臟兮兮的鈔票塞進了募捐箱,不願意留下名字,扭頭就走。
年輕的夫妻抱著吃奶的孩子,走到募捐箱前,孩子稚嫩的小手捏著硬幣投了進去。
匆匆而過的中年白領,又折返回來,掏出錢夾毫不猶豫的捐了一千元,給誌願者留下了名片,叮囑說“需要幫助就給我打電話。”
想到那些燒傷者,宋雙也從錢包裡掏出二百元,塞進了募捐箱。
……
劉漢東在病房裡看了信息發布會直播,氣的差點砸了電視機,瞅一眼病床上的馬淩,還是忍住火氣,打算出去抽支煙定定神,一出門就看到敲鑼打鼓過來一隊人馬,攝影機照相機媒體記者前呼後擁,看陣勢是來給馬淩頒獎的。
馬國慶王玉蘭兩口子急忙上前迎接,劉漢東冷眼旁觀,隻見為首領導緊緊握住馬國慶的手說“老師傅,感謝你為國家培養了這麼優秀的女兒,我代表市委市政府,代表全體近江人民,向你們致以誠摯的慰問。”
工作人員遞上一個紅色燙金的證書,領導麵向鏡頭展開,內頁赫然印著見義勇為近江英雄兒女的字樣,馬國慶熱淚盈眶,和領導一起扶著證書,接受記者們的拍照,另一名工作人員遞上一張巨大的支票模型,上麵寫著叁拾萬元正的字樣,還有飛基金的財務章,領導說,這是飛基金捐贈給女英雄的治療款,請馬師傅代女兒收下。
王玉蘭抹著眼淚,收下了這張“支票”。少不得又是一陣拍攝和采訪,老兩口這幾天在記者們的誘導下,已經很擅長說冠冕堂皇的套話,巴拉巴拉一陣鬨騰,人群終於離去,病房恢複了平靜。
“這錢不能要。”劉漢東說,“這是封口費。”
“這孩子,瞎說什麼!”馬國慶看看周圍,皺起眉頭,“這是國家給咱們的治病錢。”
劉漢東說“你們都被騙了,公交車爆燃是劉飛搞的鬼,根本不是電池爆炸,我親眼看到的,絕不會錯。”
馬國慶厲聲製止“閉嘴,你少說兩句。”
劉漢東走進病房,和馬淩低語了幾句,然後讓馬國慶過來。
馬國慶俯下身子傾聽,隻聽馬淩微弱的聲音說“不是爆炸,是縱火,我聞到汽油味。”
馬國慶自然相信女兒的話,他當了這麼多年警察,什麼陰暗麵的事情沒見過,沉思了一會兒,抬頭說“漢東,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你也彆去查什麼真相了,淩兒大難不死,老天已經很照顧咱家了,我和你阿姨年紀都大了,你再出點事,淩兒怎麼辦?”
劉漢東沉默不語,內心一團火在燃燒,他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豈能容忍彆人害了自己老婆,還假惺惺的來慰問,豈能容忍作奸犯科的無恥小人竊據高位,道貌岸然,可是現實如此殘酷,劉飛有權有勢,甚至有自己的私人武裝,百億資產的青石高科在他麵前都隻有坐以待斃的份兒,何況自己一介匹夫。
敵人太強大了,強大到令人窒息,雖然自己能搞到槍支,但這種複仇究竟有沒有意義?就算把劉飛等人殺了,他們也是烈士,而自己,隻能淪為世人不齒的殺人犯,讓親人抬不起頭。
電視裡放著新聞,又一名正部級領導被中紀委調查,劉漢東心中一亮,劉飛不過是副省級市長,有個省委書記的嶽父而已,他在近江乃至江東可以隻手遮天,但他的手遮不住中國,遮不住世界,康師傅這種級彆的大佬都能拉下馬,何況一個小小的省會市長,對,就按照中央打老虎的經驗,先把他的外圍一個個的清理掉,相當於把老虎的爪子剁掉,牙齒掰掉,最後把這隻老虎打死!
劉漢東心中豁然開朗,從現在開始,他不再是有勇無謀的匹夫,而是背負著艱巨使命,行走在黑暗中的地下執法者。
他回屋和馬淩告彆,柔情無限道“老婆,我出去辦點事,你安心養病。”
馬淩忽閃著眼睛,表示知道了。
劉漢東和嶽父母打了招呼,出了病房,臉色變得冰冷無比,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硬仗,需要從最基本的情報搜集做起。
他給鄭佳一打了個電話“有時間麼,出來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