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雖然職位不算特彆高,管得都是瑣事,但資曆老,在煤礦裡也說得上話。
在呂振東的精心安排下,蔣澤濤和毛四閔約在了明陽飯店見麵。
這個毛四閔大約五十歲上下,一口地道的本地話,身材魁梧,乍一看是個糙漢子,可一開口,言語間卻透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精明。
飯桌上,蔣澤濤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慢慢咀嚼,眼睛卻一直沒離開過毛四閔,“毛哥,您看您這身板,一看就是乾大事的人,在萬興煤礦,那肯定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吧?”
毛四閔夾了一筷子魚香肉絲,淡淡一笑,“蔣老板說笑了,我就是個混口飯吃的,哪裡是什麼大人物。”
蔣澤濤放下筷子,給自己倒了杯酒,“毛哥,您太謙虛了,這年頭,能在一個地方乾這麼多年,那絕對是個人物,您說是不是?”
毛四閔端起酒杯,和蔣澤濤碰了一下,“蔣老板,你今天找我來,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的吧?”
蔣澤濤哈哈一笑,“毛哥,您真是快人快語,我這人呢,就喜歡跟痛快人打交道。”
他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煙霧,“不瞞您說,我對萬興煤礦,一直很感興趣,您應該聽呂哥說過,我這人,就喜歡做點小買賣,在明陽這邊,要是能跟萬興煤礦搭上關係,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毛四閔不動聲色地喝了口酒,“蔣老板,你的心思,我明白,不過,萬興煤礦,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蔣澤濤眼珠一轉,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包,不動聲色地放在了毛四閔麵前,“毛哥,您看,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先拿著,就當是交個朋友。”
毛四閔看了一眼紅包,卻沒有伸手去接,“蔣老板,你這是乾什麼?我可不能收你的錢。”
蔣澤濤笑了笑,“毛哥,您彆誤會,這不是什麼賄賂,就是一點見麵禮,您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以後有機會,咱們再合作,怎麼樣?”
毛四閔沉默了片刻,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蔣老板,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有些事情,不是錢能解決的。”
蔣澤濤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他知道,這毛四閔,是個難啃的骨頭。
聽完說話的檔口,陸江河已經打開了第二罐啤酒,泡沫順著瓶口溢出來,在桌上積起薄薄一層。
“這就完了?”陸江河抹了一把嘴,問道,“這毛四閔看來是塊不太好啃的骨頭啊。”
蔣澤濤嘿嘿一笑,拿起桌上的白毛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這才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陸哥,這麼想,你可就錯了。”蔣澤濤放下酒杯,語氣帶著幾分得意。
陸江河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世上啊,就沒有不愛錢的人,隻不過是價碼沒到位罷了。”蔣澤濤夾起一塊花生米,慢悠悠地放進嘴裡,眼神裡透著一股精明。
“有些人啊,表麵上裝得一本正經,其實心裡比誰都渴望得到更多。”蔣澤濤說著,用筷子點了點桌子,“他們就像這花生,外殼硬邦邦的,可隻要你找到方法,就能輕易地剝開它,吃到裡麵香甜的果實。”
陸江河點點頭,蔣澤濤這小子,隻要他在利益麵前保持絕對的清醒,對於人心的把控和拿捏,絕對是頂級的。
“這毛四閔,雖然拒絕了我的紅包,但我看得出來,他不是真的不想要,而是擔心風險和收益不成正比。”蔣澤濤說著,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哦?”陸江河來了興趣,“怎麼說?”
“你想啊,他一個在萬興煤礦乾了這麼多年的老油條,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樣的事沒經曆過?”蔣澤濤也開了一聽啤酒,“他這麼大歲數,還能做個小領導,肯定不是靠的清正廉潔。”
“他拒絕我,一方麵是擔心我的事情他做不了,另一方麵,也是在給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蔣澤濤說著,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所以啊,後來我就和這毛四閔,有了第二次見麵。”蔣澤濤端起酒杯,自信滿滿地說道。
陸江河也端起酒杯,和蔣澤濤碰了一下。
第二次見麵,還是在那家飯店,隻不過和上次不同,經過此前的交流,毛四閔已經知道了蔣澤濤想要什麼。
“上麵剛下來的修路政策,想必你也清楚了,現在煤礦裡的煤渣都被有門路的訂走了,我也很難辦啊。”
毛四閔搖搖頭,語氣裡帶著幾分為難。
“毛哥,您這話說的,誰不知道您是萬興煤礦的老人了,這點小事還能難倒您?”蔣澤濤笑著放下酒杯,語氣裡帶著幾分恭維。
“我隻是個打雜的。”毛四閔不好意思的說。
“您太謙虛了,呂總都和我說了,您雖然管的是些瑣事,但可都是實打實的權利,關鍵時刻,是能說得上話的。”
蔣澤濤說著,拿起酒瓶,給毛四閔的酒杯裡又倒滿了一杯。
“這……”毛四閔端起酒杯,卻沒有喝,而是看著蔣澤濤,眼神裡帶著幾分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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