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祥一臉嚴肅,彙報的語氣也斬釘截。
陸江河看著他緊繃的神色,不禁想笑。
“老徐,你也彆太緊繃了,放鬆點。”陸江河笑著說道,“李長明那事,你辦的不錯。”
徐盛祥推了推眼鏡,略微放鬆了些,但語氣依然帶著一絲焦慮。
“紀委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陸江河搖了搖頭:“李長明嘴硬得很,什麼都不肯說。”
“看來是指望不上他了。”陸江河歎了口氣,“你們該查就查,需要什麼手續,儘管來找我。”
徐盛祥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接起電話,說了幾句,臉色又變得凝重起來。
“是老局長,說又發現了一些情況。”徐盛祥掛了電話,看向陸江河。
陸江河點點頭:“那你先去忙吧。”
徐盛祥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夜幕降臨,明陽縣紀委的審訊室裡,燈光昏暗。
這間審訊室,又被稱為“小黑屋”,已經閒置了很久,是紀委專門用來突審縣裡一些違紀官員的。
房間裡沒有窗戶,隻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牆上掛著一麵鐘,滴答滴答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這裡的一切,都旨在營造一種壓抑的氛圍,瓦解被審訊人的心理防線。
但是真正坐在這裡的人,想要靠這些瓦解他們的防線,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此刻,李長明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臉色憔悴,胡子拉碴,但一雙眼睛卻閃爍著光芒。
他對麵坐著的是馬德剛,正襟危坐,目光盯著李長明。
“李長明,我再問你一遍,這些紅包,是誰給你的?”馬德剛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李長明沉默不語,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組織的紀律,你應該清楚吧?身為審計局的科級乾部,收受賄賂,等待你的將會是什麼?”馬德剛繼續追問。
“根據組織紀律規定,黨員乾部收受賄賂,根據數額大小和情節嚴重程度,將麵臨黨紀處分和法律製裁,輕則警告、記過、撤職,重則開除黨籍、公職,甚至判處刑罰。”
“這些我知道。”李長明的聲音沙啞而無力。
“你收的紅包數額雖然不大,但性質惡劣。”馬德剛放緩了語氣,“如果你能主動交代問題,爭取立功表現,組織上會酌情考慮,或許還能保住你的自由。”
“不用說了。”
李長明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嘲諷,“我知道他們的手段。”
“如果我什麼都不說,最多也就是蹲幾年牢。可如果我把知道的都說出來,那後果,我承擔不起,我的家人也承擔不起。”
李長明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冰冷起來。
“馬德剛,你也站隊了吧?我勸你彆瞎折騰,最後落得個晚節不保。”
“你我這樣的小蝦米,說到底,不過是炮灰罷了。”
“上麵鬨得天翻地覆,下麵遭殃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小嘍囉。”李長明苦笑著。
馬德剛點點頭,神色凝重。
“李長明,你就一點都不為你家人考慮嗎?”
李長明身子一顫,但隨即又恢複了冷漠。
“你女兒今年高三了吧,正是關鍵的時候。”馬德剛的聲音放緩了一些,像是在拉家常。
李長明咬緊牙關,沒有說話。
“你妻子在‘立信’會計師事務所工作,聽說還是個部門主管,在單位裡也算得上是中流砥柱。”馬德剛繼續說道。
“你想想,如果你出了事,她們娘倆怎麼辦?”
李長明冷笑一聲:“那也比丟了命強。”
“誰要你的命了?”馬德剛皺了皺眉。
“哼。”李長明閉上眼睛,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任憑馬德剛如何呼喊,也不再開口。
馬德剛歎了口氣,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李長明突然睜開了眼睛。
“馬書記!”
馬德剛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怎麼,回心轉意了?”
李長明笑了笑,搖了搖頭。
“想讓我開口也行,把陸縣長,陸江河叫來。”
“隻有見到他,我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