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心頭沉重。電話那頭，沈文靜的聲音依然歡快。
陸江河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勇氣都凝聚起來，卻在最後關頭再次猶豫。
“什麼事啊？”沈文靜追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
陸江河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沈文靜燦爛的笑容，心中更加難以啟齒。
“沒什麼，”陸江河最終還是選擇了逃避，“就是……想你了。”
電話那頭傳來沈文靜輕柔的笑聲，像是春風拂過，讓陸江河的心頭更加沉重。
沈文靜笑了笑，“大傻子。”
“我還有點事，沒事就先掛了？”
陸江河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電話掛斷，寂靜在房間裡蔓延開來。
沈文靜笑著搖了搖頭，手機屏幕的光映照在她臉上，勾勒出柔和的線條。
嗡嗡——
短信提示音響起，是陸江河的晚安短信。
她嘴角上揚，回複了兩個字：木嘛。
沈文靜慢慢走到樓下，在昏黃的路燈下駐足良久。
夜風輕拂，撩起她額前的發絲。
她翻找著通訊錄，找到一個叫“葉菲”的號碼。
撥通。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帶沙啞的女聲，透著疲憊和滄桑。
“怎麼樣了？”沈文靜的聲音柔和，帶著一絲關切。
“沈小姐，”葉菲的語氣充滿了感激和尊敬，“您找的人真是太管用了，法醫那邊已經完事了，老吳的遺體也運回來了，手續後補就行。”
沈文靜點點頭，“那就好。”
“案子的凶手已經全部落網，你可以放心了。”
“謝謝您，沈小姐，”葉菲的聲音哽咽，“真的太感謝您了，要不是您……”
“彆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而且我能活著回來，也是因為吳老師。”沈文靜打斷了她的話。
“後天老吳的追悼會，您能來嗎？”葉菲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會去的。”沈文靜沒有絲毫猶豫。
掛斷電話，沈文靜長舒一口氣，夜色在她眼中顯得更加深沉。
對於吳忠貴的事情，她從始至終都在默默關注，甚至有時候也會不惜動用父親的權利，來催促的相關部門好好做事。
所以，她知道這個消息比陸江河更早。
對於陸江河今晚的電話，她早就猜到他多半是知道了這件事，想告訴她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而他最終選擇隱瞞，沈文靜並不意外。
內心除了感動，更多的是暖暖的甜蜜。
她很清楚他是在保護她。
回到家，沈瑉坤還在客廳看電視。
見到女兒回來，他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多問什麼。
沈文靜默默地回到書房，打開電腦。
屏幕上是一篇未完成的文章，標題赫然在目：《“鐵肩擔道義，妙筆著文章”——追記優秀記者吳忠貴》。
她略一沉吟，又刪掉了這個標題，重新輸入：《守望真相的殉道者——吳忠貴》。
想了想，又覺得不夠深刻，再次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