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乾什麼的？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他的聲音粗糲沙啞，像兩塊砂紙在摩擦，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陸江河腦子飛速運轉，臉上卻堆起笑容，操著一口帶著南方口音的普通話說道。
“這位大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我們是南方來的客商，想來明陽縣考察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家具廠可以合作。”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包中華煙，抽出一根遞給那“大哥”，又給周圍的幾個人散了一圈。
“我們也是慕名而來，聽說紅星家具廠是明陽縣的龍頭企業，所以想過來看看。”
陸江河繼續編著瞎話，眼睛卻在不停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那“大哥”接過煙，卻沒有點燃，隻是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眼神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旁邊一個工人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強哥，這人看著不像說謊的，說不定真是來談生意的。”
陸江河耳朵尖，聽到了這句話，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心想，這人多半就是個管事的，聽他們叫他強哥，看來在廠裡還有點地位。
想到這裡，陸江河又說道：“強哥是吧？你看，我們大老遠跑過來，也不容易。能不能讓我們進去參觀一下車間，了解一下生產情況？”
王強，也就是那“大哥”，是個識貨的，見陸江河氣度不凡，出手就是中華煙，外加一身行頭價格不菲，又看了看旁邊站著的周婉清，明眸皓齒，氣質出眾，更不像是尋常人物，心中便信了幾分。
能帶著這麼漂亮的女秘書出來考察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小老板。
而且，陸江河一口一個“考察”、“合作”，聽起來也像是那麼回事。
不過，謹慎起見，王強還是說道：“參觀車間可以，不過，這位……女士，你的相機得收起來。我們廠裡有規定，不能隨便拍照，免得泄露了商業機密，讓人誤會。”
他指了指周婉清手中的相機，語氣還算客氣。
周婉清看了看陸江河，征求他的意見。
陸江河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她照做。
周婉清這才把相機收了起來，放回包裡。
“強哥，我叫李國富，這是我的秘書，小周。不知道怎麼稱呼您？”陸江河繼續套著近乎，當然，李國富是他隨口編的名字。
“我叫王強，你們叫我強哥就行。”王強這才做了自我介紹，語氣也緩和了一些。
隨後，王強便帶著陸江河和周婉清往車間走去。
不過這個王強似乎很難纏，一路上不停地發問。
“李老板，聽你口音，是南方哪裡的啊？”
“我們是江浙那邊的，強哥你也知道，那邊做家具的廠子多。”陸江河隨口應付著。
“哦，江浙那邊啊，那邊的家具產業確實發達。不知道李老板這次過來，是想定製什麼類型的家具？需要多大的量？”
王強繼續問道，話語中開始夾雜著一些專業術語。
“我們主要是做酒店家具的，這次來，是想看看你們廠的生產能力，能不能接下我們的大訂單。”陸江河小心翼翼地回答，儘量不露出破綻。
“酒店家具啊，那對工藝和材料的要求可不低。不知道李老板對板材有什麼要求？是實木的，還是板式的？油漆呢？是pu的，還是nc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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