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河看著兩人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已然明了。
他聲音放緩,語氣也變得更加溫和:“兩位,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天,就在這個房間裡,你們說的任何話,出了這個門,都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我陸江河,說到做到。”
他掃視了兩人一眼:“你們也應該知道,我陸江河到明陽縣這一年,都做了些什麼。我的行事作風,想必你們也略有耳聞。”
張德勝和李富貴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閃過一絲猶豫,但最終還是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張德勝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敬畏:“陸縣長,您的事跡,我們在明陽縣,那是如雷貫耳。您剛正不阿,鐵麵無私,為老百姓辦實事,我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李富貴也連忙附和道:“是啊,陸縣長,您是真正為老百姓著想的好官!我們……我們信得過您!”
陸江河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要的就是這句話。
“好!”陸江河一拍桌子,“既然你們信得過我,那就直說!有什麼委屈,有什麼難處,儘管講出來!今天,我陸江河就在這裡,為你們做主!”
他這話擲地有聲,斬釘截鐵,給了兩人極大的鼓舞。
李富貴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他看了張德勝一眼,張德勝也點了點頭。
“陸縣長,那……那我就說了!”李富貴的聲音有些顫抖,但語氣卻異常堅定,“我們廠裡,有個叫王二牛的工友,他……他太慘了!”
“他兒子本來定好了婚期,就等著結婚了。他一直等著這工資辦酒席,可這工資一直拖著不發,女方家裡……女方家裡就有些不樂意了。”
李富貴說到這裡,眼圈都有些泛紅,“王二牛沒辦法,就去廠裡找老板要錢,想把這婚事給辦了。”
“結果……結果那三兄弟,不但不給錢,還……還把他給打了!”
李富貴的聲音越來越激動,“那陣子要去仲裁,他鬨得最積極,結果,被那三兄弟找人,打了個半身不遂!現在還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
“他兒子……他兒子的婚事,也……也黃了……”
李富貴說著說著,重重的歎了口氣。
張德勝也接過話茬:“王二牛家裡,本來就窮,這下子,更是雪上加霜。他媳婦,整天以淚洗麵,幾次都想……都不想活了。”
“他兒子,也……也出去打工了,說是要掙錢給他爹治病。可……可這年頭,掙錢哪有那麼容易啊!”
“出門在外,你看電視上,那老板拖欠工資的事,也不少。”
“在家門口心裡多少還有點底,你說要是出去了,沒親沒故的,那不更任人欺負了。”
陸江河靜靜地聽著,臉色越來越陰沉。
他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這些具體的細節,還是感到一陣陣的心寒。
這簡直可以說是在草菅人命了!
陸江河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這些……都是真的?”
張德勝和李富貴連忙點頭,異口同聲地說道:“陸縣長,我們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我們可以用腦袋擔保!”
陸江河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