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捂著手腕,低垂眸子默默站在距離阿達很遠的地方,她頭發散亂,牛仔外套亂七八糟,格外狼狽,一副被欺負的很可憐的樣子。
霍勵霆看著夏晴,手按在膝蓋上,從見麵到現在,她連一眼都沒有看過他的傷腿。
阿達簡單包紮好羅詠文腦袋上的傷,雙手已經滿是鮮血,他惡狠狠的朝著夏晴衝去,恨不得立刻殺了她。
夏晴連忙跑到霍勵霆的身邊。
身邊的人呼吸淩亂,腳上的白色運動鞋沾了好幾塊灰塵,淺藍色紗裙跟著她淩亂的呼吸在白皙的小腿上搖晃。
霍勵霆阻止了阿達:“夠了。”
阿達強行止住腳步,紅著眼:“霆哥,羅醫生變成這樣,你的腿怎麼辦?”
“為了搶羅詠文的手機,你就把她傷成這樣?”
“不是,是她扒我衣服還扇我耳光,我是反擊。”
霍勵霆一下子蹙起眉,看著夏晴下頜的傷口:“外麵都是我的人,你不會喊嗎?她堵你嘴了?”
“沒有,羅詠文和他們都是你的人,如果羅詠文說是得了你的命令那麼對我,他們一起對付我怎麼辦?”
“不說你說的話是真是假,你為了這點小事就把人往死裡打,過了。”
羅詠文現下躺在地上昏迷著,頭上白淨的紗布這麼一會兒就滲出血來,刺目的血液很快暈濕了一大片,羅詠文臉上全無血色。
阿達去按住羅詠文的傷口,再次打電話催促醫生,他剛掛掉電話,一個穿著和外麵那些雇傭兵同樣作戰服的男人就提著醫藥箱匆忙走了進來。
男人四十歲左右,身高不算高,看起來不足180,身材偏瘦,長相周正,一雙眼睛像鷹一樣銳利。
男人見霍勵霆盯著夏晴不放,視線在兩人身上多停留了一會,才走到羅詠文那邊給她檢查傷勢。
夏晴說:“我不覺得是小事,也不覺得過,她對我有很深的惡意,我當然要把握住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裡的機會,難道要等到她殺了我時我才反擊嗎?”
霍勵霆目光更加陰沉幾分,再維持不住表麵的平靜,他一把拽住夏晴的手腕。
夏晴直接被向前拖了好幾步,腿撞在輪椅上,她的手腕被阿達用彈夾砸傷,本來就疼,現在被霍勵霆一按,夏晴額頭立刻冒出冷汗,臉一下子蒼白了。
“她可能是唯一一個能醫治我腿傷的醫生,你將人往死裡打,就沒有一點點考慮過我嗎?
還是?你就是故意的。”
夏晴努力忽略手腕的疼痛。
“你那一槍幾乎廢掉了我整條左手臂,到了現在我左手的功能才恢複不到三四成,就算我心裡想將人打死,能有多大力氣?”
霍勵霆將人的手腕握的更緊,夏晴痛呼出聲。
“你恨我?”
“不恨。”
霍勵霆聽此,臉色更加難看:“我告訴你,我就算殘廢一輩子,也會把你鎖在我身邊一輩子。”
他扯起一個陰鷙的笑,細細打量著手裡白皙纖細的手腕,他手心裡的肌膚柔膩極了。
夏晴臉色更加蒼白。
“這裡掛一個鎖鏈好不好?就拴在我的輪椅上,以後我去哪裡,你就跟著我去哪裡。”
“拴在你的輪椅上,想讓我把你當狗遛?我就算想遛狗,也不會遛你。”
霍勵霆壓抑不住怒火:“你現在肆無忌憚,仗著的不過是我對你的感情,等你的全部依仗隻有我時,你就會學乖了。”
夏晴平靜的與霍勵霆對視:“沒那種可能,如果有那一天,我就去死。”
霍勵霆下頜緊繃,眼尾飛上猩紅,他有無儘的話想說,但是看著夏晴眼裡的冷漠無謂,隻剩胸口絞痛不止。
這時,醫生開了口,嗓音有些沙啞。
“是開放性顱腦損傷,可能還有硬膜外出血和血腫的情況,要想她活著,必須立刻送去正規醫院做手術。
耽誤超過半個小時,即便她的命能救回來,人估計也廢了。”
羅詠文被兩個雇傭兵用擔架抬了出去,沈行舟跟在擔架旁,按住羅詠文腦袋的傷處延緩她流血的速度。
沈行舟路過時看了夏晴一眼,對上她清明乾淨的眼神,微不可察的一怔。
“江馨在哪?”
“月影街十八號。”
霍勵霆微愣,沒有想到夏晴這麼痛快,他審視夏晴說的是真是假。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震天巨響,巨大的火光照亮了整片黑色天幕,強大的衝擊波幾乎將整座倉庫衝碎。
夏晴愣在原地,火光將她的臉照的幾近透明,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摟進一個寬闊堅硬的胸膛。
霍勵霆的後背擋住了朝著他們衝過來的巨浪,兩人被掀倒在地上。
爆炸過後,硝煙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