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鐘敲了四下,驚起一群灰鴿。
青白兩色相間的卵石路夾在兩側色彩鮮豔的木筋屋中間,這條路本就不甚寬,又被兩側幾家店鋪門外的遮陽棚占去半邊,越發顯得窄了,倒也越發像是婀娜彆致的油畫。
街道旁幾家咖啡館都坐滿了人,樊邵坐在一堆白人麵孔中間異常紮眼。
樊邵似有所感的抬起頭,見到阿晉,對阿晉舉了舉咖啡。
阿晉坐在樊邵對麵:“你什麼時候找到這裡的?”
“我跟著你們一起過來的。”
“所以你這些日子一直能聯係到小姐?”
“嗯。”
阿晉麵露震驚,樊邵笑了笑。
阿晉鬆了鬆領口的領帶,朝服務生招了招手:“麻煩給我一杯冰咖啡。”
咖啡上桌,阿晉打破沉默:“柳柳怎麼樣?”
“出院了,胃口很好。”
沉默再次蔓延,和周圍的喧鬨格格不入。
阿晉拿起咖啡杯,樊邵越過桌子握住阿晉的手,阿晉抬起頭。
夏承儼靜靜看著廚房裡的身影,淺棕色的眸子裡交雜著很多複雜的情緒。
“乾嘛呢?”
夏晴聽到背後的聲音,若無其事,又夾了一塊冰放在檸檬茶裡,仰頭喝了一大口。
夏承儼拿走夏晴手裡的杯子,垂眸看了眼裡麵滿當當的冰塊,夏晴伸手去搶,夏承儼舉起杯子側身避開。
“你現在不能喝這麼冰的東西。”
夏承儼身材高大,夏晴踮起腳去搶,整個人像是拚命上鉤的魚一樣。
夏承儼將玻璃杯舉的高高的,他看著夏晴,眼神仿若能讓時間停滯。
夏晴抱住夏承儼的腰:“給我吧。”
夏晴對上夏承儼的目光,心跳倏地就漏了一拍,一下子忘記了應該怎麼呼吸,她的動作也慢下來,靜靜與男人對視。
“你有一天說夢話叫了一個人的名字。”
“叫了誰?”
夏承儼薄唇動了動,那個名字已經到了舌尖。
“有些不記得了。”夏承儼道。
夏晴去拽男人的袖子,她要把它扯爛:“你不給我我就去啃冰塊。”
“等等再啃。”
島台上,玻璃杯表層已經結了一層霧氣,夏承儼將三分之一的冰檸檬茶倒在一個空杯子裡,然後倒入常溫的檸檬茶,最後擠了半個檸檬的汁水進去攪拌均勻。
夏晴站在一旁,扶著島台邊緣,不高興的看著。
夏承儼插了一根吸管:“喏,喝吧。”
“不夠冰。”
“試試看。”
夏晴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有一點點涼度而已,但是酸度增加了,夏晴心情舒暢了一些。
“怎麼樣?”
“不怎麼樣。”夏晴咬著吸管一口一口的喝著。
夏承儼低頭看著夏晴腮幫一鼓一鼓,嬌豔純潔、柔弱無辜、人畜無害、惹人憐惜……所有當下時代“稱讚”女性的詞彙都可以用在她身上,實際上她可以在屍山血海中平靜抬起頭,手中握著利刃,眼神清澈。
他像獵物一樣被命中。
夏承儼從身側摟住夏晴讓她緊緊貼著自己的身體。
夏承儼的聲音磁性低沉:“我愛你。”
夏晴仰起頭正對上男人深情癡纏的眸子。
臨近七個月,夏晴的肚子終於大起來,她的孕期反應增多,情緒也開始不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