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然定在原地,身體顫抖,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遲偉晉並沒有絲毫驚訝,掏出紙巾去給陸舒然擦臉。
時間不等人,醫生沒敢靠近,再一次苦口婆心的勸說女人趕緊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遲偉晉道:“不是隻有惡人才會讓人厭惡和憤怒,你現在無論有什麼情緒都是正常的。”
女人兩條皮包骨的手臂分彆被兩個保安架著,她沒有辦法掙脫,便大力跳著竹竿一樣乾瘦的雙腿不斷掙紮,神情癲狂。
這間醫院的急救室和急診大廳雖然屬於同一區域,但是有一定的距離,現在因為女人在這邊大吵大鬨,把急診大廳那邊的人也吸引了過來。
醫生無法:“既然你堅持,隻要你簽了放棄治療同意書就可以帶你的女兒離開。”
女人像是根本沒有聽到醫生的話:“我現在就要帶我女兒走,把我女兒還給我!”
“這是醫院規定,你不簽字我們真的沒有辦法讓你帶你女兒離開。”
“草菅人命啊,醫院要草菅人命啊,醫院要賣了我女兒的器官給有錢人用,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們母女?”
“老天爺啊,醫院要賣我女兒去a國,被我發現了就要殺了我。”
“救命啊……著火了……”
接下來,醫生無論說什麼,女人都像是沒有聽見,一直胡言亂語大喊大叫。
醫生決定報警送女人去警局。
陸舒然突然一個箭步過去狠狠抽了女人兩個耳光。
“啪啪。”
遲偉晉沒來得及阻止,他餘光瞥見遠處有人拿起手機,立刻不動聲色的擋住。
陸舒然冷冷瞪著女人,壓低聲音:“再不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再不我把你那個賭鬼老公找過來打死你,你自己選。”
癲狂發瘋的女人像是瞬間找回了理智,她麵色慘白,眼裡都是恐懼。
可憎又可憐。
陸舒然心中十分不適。
女人顫巍巍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了字。
女孩這時已經出現了腎衰竭症狀,肺水腫和酸中毒症狀嚴重,人毫無意識,醫生立刻將她推去了手術室。
夏承儼清醒的時候感覺自己身體冷的打顫,渾身肌肉又酸又痛。
他見到趴在他胸口的腦袋,抬手摸了摸,手背上的輸液管立刻回了血。
夏晴察覺到男人醒了立刻起身,她按住夏承儼的手腕:“彆亂動。”
夏晴將夏承儼的手重新放在他身側,見輸液管裡的血回去了,她給夏承儼掖了被子,拿下他額頭的降熱貼用體溫槍給他測了一下體溫。
39.5,夏承儼的體溫不降反增。
夏晴眉頭微蹙,她撕開一個新的降熱貼給夏承儼的額頭貼上,又去拿杯子和吸管給夏承儼喂了些溫水。
全程,夏承儼的視線一直在夏晴臉上,將自己的身體任由著她擺弄,鳳眸裡的情緒讓人分辨不清。
“我可能會傳染給你,你叫阿九進來,他會照顧我,你去其他房間。”
“我不想彆人照顧你,我要自己照顧你。”
“你還想讓我擔心?”
“我沒有……你嗓子痛,還是彆說話了。”
夏晴趴在夏承儼胸口不看他。
“夏晴!”夏承儼低眼盯著胸前耍賴的人,冷下聲音。
“你彆凶我,我是不會出去的,你真的不想我陪著你嗎?”
夏承儼薄唇微抿,撐著手臂坐起身。
“你做什麼?”夏晴見夏承儼要拔掉手背上的針,忙去阻止。
“既然你不走,那我去其他房間。”
夏晴攔住夏承儼的手不讓他拔針,可是男人現在即便病了,手臂的力氣依舊讓她難以抗衡。
夏承儼撕掉手背上的輸液膠帶,夏晴傾身親了夏承儼的唇一口。
夏承儼僵下動作。
夏晴抱著夏承儼的腦袋對著他的薄唇親了又親:“你現在已經傳染給我了,你放心讓我一個人去彆的房間嗎?我萬一頭暈……”
“不許亂說!”
夏承儼冷白修長的手握住夏晴單薄的肩頭,手背青筋明顯。
夏晴感覺到疼,又湊近幾分身體緊貼著男人的身體。
“夏承儼,彆趕我走。”
夏承儼長臂環住夏晴,薄唇強行止在那嬌豔的櫻唇前,轉而碰觸在夏晴光潔溫熱的臉頰上,鳳眸裡全是隱忍克製。
“你還趕不趕我走?”
“不趕了。”
下午時,夏承儼高燒依舊不退,幾近昏迷,還是去了醫院。
所幸那時的台風已經減緩,暴雨變成了中小雨,車子很順利的到了最近的醫院。
醫生護士將病床上的夏承儼圍的嚴嚴實實,綠色簾子刷的一下在夏晴眼前合上。
夏晴後退兩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嘈雜聲越來越近,夏晴撐住額頭,疲憊的閉上眼,可是她一閉上眼,江嬌涵那張腫脹腐敗的臉便立刻衝入她的腦海中。
夏晴睜開眼,眸中儘是冷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