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淩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劍意暗湧,混沌道體氣息如星河歸寂,一身殺戮真意沸騰,幾乎壓製不住。
許淩回想刑鉄的宣言,心中百味雜陳。
六人的壯舉,如星辰雖隕,光輝永存。
他們逆天而行,挑戰歸墟規則,雖身敗神滅,卻點燃了抗爭命運的火種。
許淩低語:“刑鉄老哥,沐霖,錦夜……你們的壯舉與精神,我許淩記下了。”
他的目光落於三足金烏,赤焰已滅,神魂微弱,被天魔吞噬殆儘。
他歎息:“金烏神獸……終究還是無緣。”
一場驚世戰局落下帷幕,玄鑄界化為虛無,星域死寂,唯有虛空裂縫與血霧殘留,訴說這場抗爭的悲壯。
絕大部分生靈不知,在無儘宇宙的某個角落,有人以血肉之軀抗爭命運,有人以神魂之光挑戰舊有秩序。
他們雖敗,精神卻如星辰不滅,照亮後人之路。
許淩沉默片刻,目光深邃,似在祭奠六人的壯舉。
他的識海星河震顫,混沌劍河虛影懸浮,吞噬劍淵暗藏殺機。
他低聲道:“刑鉄,沐霖,錦夜,梅婆婆,獨眼老鬼,覺梵……你們就安心去吧,後麵的路,自有我來替你們走完。”
許淩深吸一口氣,劍意內斂,身形一閃,同時施展空間道韻與虛空神通,融入無儘虛空,消失於特異設下的隔絕空間。
麵對歸墟之主,再小心謹慎也不為過。
他的混沌天幕層層疊加,神隱之法運轉至極,氣息如星光歸寂,毫無痕跡。
他低語:“歸墟之主……今日你勝,但來日,我許淩定要一劍斬破這狗屁秩序!”
許公子很少這般憎恨某位存在,這種喜歡在彆人頭上立規矩,製定法則的除外。
許淩在感知到歸墟之主與神怪天魔的氣息消散之後,沉吟了片刻,還是冒險回到了那片慘烈的戰場邊緣。
那一瞬間的寧靜,仿佛時間也為之凝滯。
他立於一片支離破碎的星海邊界,腳下的虛空如萬年冰封的湖麵,被戰鬥餘波撕裂出道道深不可測的裂痕。
那些裂痕內不再是單純的黑暗,而是映現出無數重疊的時空殘影,映照出大戰中崩塌的世界、湮滅的恒星、消失的神隻……
甚至能隱隱聽見萬靈哀鳴的回音,像是一場跨越億萬載曆史的葬禮,仍在緩緩回蕩。
他身著青衫,立於這片殘破的宇宙儘頭。
背後星輝如瀑,黯淡的天穹之上,一輪早已不知名的死寂古月孤懸不動,仿佛也在為隕落的六位道尊低語哀悼。
而在他目光儘頭,那些在戰局終結之際逸散而出的本源道韻,正緩緩隨空間漣漪而飄散。
它們宛如六條流光溢彩的神河,在星河之間縱橫交織,每一道都蘊含著超越天道的偉力,仿佛能喚醒沉睡的古星、重塑破滅的紀元。
那是六位道尊最後留下的傳承之種,是他們用一切燃儘後的執念,刻入天地、銘入道源的終極遺澤。
若是尋常修士,哪怕僅能捕捉其中一道,便可自此踏上通天之路,悟道破界,甚至一窺彼岸。
然而,許淩卻一動不動,隻是安靜地看著那些光芒飛逝而去,目光深沉,眸光內隱約映出的是六位隕落者生前的神姿與身後那不滅的意誌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