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淩並未在千幻閣多做停留,僅僅待了不到三日,便感到了濃烈的不適與排斥感。
閣主之位的光環和權力在他眼中如浮塵虛影,沒有絲毫吸引力。
那些聚集在他周圍、殷切期盼、將他視為精神支柱的金仙長老、情報精英、各地分閣負責人,對他而言不過是履行職責的存在。
他內心深處始終明白,自己並非為了掌控勢力而修行,更無意染指什麼廟堂權謀,哪怕這“廟堂”是建立在無數強者頭顱之上的千幻閣。
這般冷淡,不是傲慢,而是源自本能的疲憊。
一如他當年成為鎮守司司長之時,那時也沒什麼實感,心中沒有榮耀的熾熱,也沒有背負責任的沉重。
他不適合這種身份,他太自由散漫了,自由到仿佛連世界的律令都無法桎梏。
若說他有什麼能引起世人敬畏,那絕不是某個勢力的稱號或職銜,而是他自身真正的強大。
神通絕世,劍道無雙,體內蘊藏著令無數強者膽寒的恐怖力量。
如今的許淩,早已邁入超然之境,是天地間真正獨立、無上、不可侵犯的存在。
他不需依托任何組織勢力的名義,自身便是規則的化身,是足以令修行界億萬生靈心悸的“秩序執行者”。
什麼千幻閣閣主、什麼清瀾仙宗太上皇,都是虛名,皆是過眼雲煙。
在一次長老議事會上,幻風、夢仙等人滿臉嚴肅,向他彙報著各地情報。
誰又對千幻閣虎視眈眈,哪個異族正在密謀行動,又有何種靈族密探滲入邊境。
清瀾仙宗的擴張態勢是否值得警惕,還有那幾個天外古族的動靜是否意味著舊日盟約將破……
一連串名字、地點、計劃、戰術、戰略,被拋到許淩麵前,仿佛他是一個必須冷靜處理大局的統帥。
但許淩的回應卻輕描淡寫,甚至有些敷衍:“你們看著辦吧,彆來煩我,若非天塌地陷,莫要打擾。”
眾長老一怔,眼神複雜,有些無奈卻也有些釋然。
這句話,他們不是第一次聽到。
從真正的閣主千祁創建千幻閣開始,他就是這樣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存在,天才中的異類,整日不知在專研謀劃些什麼。
現在他成為仙尊,更是理所當然地將一切凡塵俗務拋諸腦後,已經不需要為自己的任性尋找任何理由了。
說完那句話,許淩身影一閃,便徹底從千幻閣秘境的核心大殿消失。
他沒有留下傳訊令,沒有安排副閣主代理,更沒有解釋去向。
就這麼悄然無聲地,再次回到了清瀾仙宗——那個他視為“溫柔鄉”的地方。
他喜歡這裡,不為權,不為勢,隻因人心溫暖,天地清澈。
他在這片山水間,找到了難得的平靜與安心。
回到清瀾仙宗之後,許淩如舊居於靈泉峰最深處的一座石殿中,雲霧繚繞,綠意環繞,仿佛仙人隱居之所。
而他的幾位嬌妻道侶,也都隨他居住在此,每日或修煉或種花,或飲茶撫琴,悠然自得,世外桃源般的日子再次開啟。
時光如流水,轉瞬即逝。
數十載光陰,對於仙人而言,不過是閉關感悟的一瞬,甚至在整個修行界的漫長曆史中,也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