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許某人呢?
其實他所化身的“幼年小神怪”軀體也不算小,至少比許多天魔的身軀龐大。
如今卻連一粒塵埃都不如,恐怕若不是依附在首領的虛核中,連戰場數據都無法記錄他的存在。
若說他們此前所處的虛無之地是無儘寂滅、黑暗空曠的深淵,那麼此處……則是仿佛為巨神量身打造的世界,宏大、莊嚴、浩瀚至極。
天地之間沒有日月星辰,也沒有上下四方,那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無法定義的宇宙結構。
重力、時間、物質、能量的概念都在這裡被打散重塑,連他一向精通的時空之道,都難以感知清晰的脈絡。
而正是在這片神秘宏大、超越時空常理的背景之中,一枚漆黑無瑕的圓球靜靜懸浮於無垠虛空。
其存在仿佛跨越了現實與幻想的界限,既不屬於任何一方宇宙,也不受任何一條已知規律約束。
它沉默無聲,卻帶著一種令人心膽俱裂的莊嚴氣息,那種寂靜不是“沒有聲音”,而是“不能有聲音”。
仿佛所有波動一旦靠近它,便會被徹底抹除、湮滅,連概念本身都無法靠近。
整顆球體沒有絲毫紋理與裝飾,連最細微的波動、最細致的瑕疵都不存在。
表麵如虛空倒影,仿佛將整個宇宙壓縮進一粒塵埃之中,既深邃又封閉,透出一種讓人無法直視的“絕對完美”。
它的圓潤不是視覺上的美感,而是一種高維存在對下界投影的必然對稱。
那種結構,哪怕是神魂之眼去凝視,也無法辨清其邊界或起點。
隻有一種模糊的“圓”,貫穿了空間、時間,甚至貫穿了萬象邏輯。
這份完美不是被“塑造”出來的,它從未被造、也無需被造——它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種宇宙自發演化出的終極構成。
如同一段程序在無窮維度中自動完成自身,最終凝結為一枚極致穩定的實體,令一切變化於它麵前顯得渺小且無意義。
它像是某種“規則”的結晶,仿佛誕生之初便承載了時間與空間的原始邏輯,不受萬物動蕩所擾,恒定不移,沉靜如初。
在那片扭曲、變幻、光影皆無意義的背景中,這一枚黑色圓球,既是定海神針,又是終末之鐘。
宛若獨立於一切之上的“存在”,默默俯瞰著神怪、天魔,甚至整個多元宇宙的生滅興衰。
這一刻,哪怕許淩一貫冷靜如水,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完美。”他心中喃喃。
甚至,在他凝視那顆黑球的短短數息中,心神竟然有些恍惚,仿佛無數道莫名的宇宙軌跡、混沌法理、道韻共鳴一一在他眼前展開。
他像是窺探到了某種終極存在的投影,隻需再靠近一步,就能觸碰永恒的真理。
“危險。”
這種直覺來的太快,他立刻轉開了目光,不敢多看。
他隱約知道,這顆圓球並非無害。
它是天生的“極度秩序”之體,一切混亂與不完美的存在,一旦靠近,便會被其“圓滿規則”所同化、瓦解、重構。
“難怪神怪大軍會選擇它為目標……”
許淩心中浮現一絲理解。
這是想要以自身為根源,構築一個全新的,獨屬於自己的秩序法則啊。
試想一下,連挑戰突破道尊境界都是禁忌,秩序之主如何能允許,出手剿滅是必然之事。